鬼童子此刻一张原本红扑扑的脸上泛着可怖的青色,衬着他脸上的刺青,更显狰狞。
他此刻痛的满脸是汗,却也不肯服软,他道:“你杀了我吧。”
那人偶见状吓得立刻跑到小孩面前,它身子小,腿又短,跑起来真是又可怜又可笑。它冲我道:“苏遥,小屠自始至终没有真正伤害你,你如今既然没有中蛊,不如我们放你走,你把解药给我们如何?”
小孩扭头冲它吼道:“你管他作甚,是我输了,你们大人心肝都是黑的,尽耍些旁门左道,令人不齿!”
我看向他,这小孩痛成这样还不松口,倒是让我对他心底里起了一丝钦佩,我叹口气,一脚点地,自人偶手中将小孩夺了过来,拎着他后衣领,一字一句同他说道:“你现在正是看什么东西都不顺眼的年纪,我不怪你。”
小孩狐疑的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我将小孩放在地上,抽出一把匕首,那人偶看着匕首,不敢轻易过来。我牵起小孩的手,冲他笑笑:“不过因为现在需要对你用点刑,所以,你还是多担待点吧。”然后就将小孩的手腕割破。
小孩浑身一震,冷汗立刻就出来了,直把手往回缩,可惜他此刻已经半死,哪里敌得过我的腕力,他只好死死咬住嘴唇,愣是一声不吭。
血流了出来,我忙掏出一个小瓶接了,笑道:“毒走心脉,你的血倒是鲜红的,可以入药。”
小孩这才开了口:“你要我的血干什么?”
我说:“自然是解蛊。”
小孩冷笑一声,“笑话,谁跟你说我的血能解蛊。”
我不答话,只是执起他的手来左右端详,说道:“圣童,你老是不配合,这样一点也不好,我看你这小手细腻白嫩,可爱的紧,若是这样一双手被我给一一挑掉指甲,你说,好不好。”
那人偶似乎被这一幕刺激到了,忽然尖叫起来,那尖叫引来了更多的仆人,层层叠叠的将我们围拢了起来。
小孩一愣,不怒反笑了起来:“苏遥,你说你这样的人,狡诈狠毒,不与我为伍,还能容于正道?”
我这才发现,小孩竟也有诛心之言,不得不再次感叹这小孩实在是个祸害,小孩乘着我这一愣神,马上反应奇快的将手抽回,一巴掌将我手中的银针扔出去。
可是,他自始至终仿佛不觉疼痛似得,越发高兴。
我摇摇头:“活蛊可解,以养蛊者之血为解,死蛊不能解,至死方休,你之前曾想以解蛊为赌,那么你这蛊,多半也是活蛊;那人偶见了你手指流血那样紧张,我便知道我猜的不假,你若还是否认,那我只有拿着这些血一试便知。”
这时候,那群黑压压的壮汉,正朝我们这边缓缓走来。
我立马将那瓶血倒进身旁的盛水的大瓮之中,用瓢朝那群人兜头泼去。
那人偶见状,想要去拦,可它身躯那样娇小,又如何能拦住呢。果然见走在队伍前排的人被这一泼,放缓了脚步,然后那双无神的双眼,渐渐有了些神采。
“我……这是在哪儿?”最初醒来那人还有些迷糊。
看样子在做鬼童子仆人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是没有意识的,醒后也没有记忆。
我此刻也顾不上同他们解释太多,对打头那一人道:“先别管这么多,你们只管快走,赶紧离开这里回家去吧。”我将手上大瓮递给那人,“路上如果遇到阻拦,就用这水去泼他们。”
这些男子被我这一阵吩咐,反倒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其中一人道:“我记得我在此地遇到一个小孩,结果跟着那小孩一起玩了几个游戏,最后输了,之后便没有记忆了。”
另一人道看到小孩,道:“是他!”
小孩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声不吭。人偶一见形式不对,已悄悄走到小孩身边,似乎想要用身躯将他护住。
那些人看着小孩躺在地上,却并不散去,一个个似乎想起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困于此。
其中一人道:“就是他,就是这个小孩,害我们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另一人道:“我家中小孩尚未满月,这小孩好歹毒的心肠!”
众人一阵撺掇,竟想要上前将小孩拿下。
我刚想开口说话,有一身材魁梧似乎是屠夫的男子道:“公子不必多说,我们当初是心善才着了道,此刻已经醒悟,绝不会对这小孩手软。”
小孩见众人慢慢朝他聚拢却始终不敢动手,脸上一丝恐惧之色也无,冷笑道:“胆小鼠辈,我一个黄口小儿,哪里用得着你们这帮大人群起攻之,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其他人道:“大伙不必怕他,我们身上的法术已解,这小东西已经不足为惧。”
我忙拦住众人,道:“各位,此地也不是久待之地,这小孩身上已经身中剧毒,他背后尚有组织,
就这样将他杀了,只怕一是招来祸患,二也无法知道这背后何人。”
另有一人道:“公子不必为他求情,若是不将他在此杀掉,难保这小孩得了机会逃出生天,再去外边祸害其他人,此子不得不除。”
说话的似乎是个读书人的模样,却也不知道那些圣贤的之乎者也都读到哪一家的狗肚子里去了,做出这狗屁不通的言论。
众人都点头称是,不再管我的阻拦,一拥而上将小孩与人偶包围。如今小孩的铃铛已经对他们失去约束,这一人一偶,瞬间便像是待宰的羊羔,落进了一群虎视眈眈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