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原本想要攀上林泽言的古菲,在被他救下之后,心中更多的是羞愧和感恩。
周魔女却完全不同,在经历过绝望到希望的波澜之后,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这份希望永远的攥在手里。
今夜,有的人选择挥剑,有的人选择钻进被窝。
周元平穿着衣服,躺在床上,满脸是泪。
穿着衣服是为了方便逃跑。
而泪水是为周魔女流的,也是为周家流的,更是为他自己流的。
在没有选择迈出那一步之后,这位周家家主,仿佛破胆的雄狮,只敢窝在洞穴,苟且余生。
乌衣胡同很大,也很小,喧闹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周元平不知道妹妹的刺杀是否成功,也不敢出门看看。
甚至连哭声都尽力压抑,只希望不要有人能注意到他。
周元平压抑的哭了很久,直到一切变得异常安静。
他抬起头看眼窗外,想了很久,忽然拉起被子,把头蒙住。
仿佛只有这被窝,才是他唯一温暖的港湾。
…
“林…泽…言!”
秦政咬着牙,三个字像是钢珠,一个个从他的口中蹦出。
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把剑,那个人。
带着震惊,带着怨恨,还有惧怕。
越来越沉默寡言的林泽言,此刻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只是紧紧的握着剑,然后直刺。
“不要!”
惊呼声来自身后,而且是一个女人。
重获新生的周魔女,不知从哪获得力量,匍匐上前,紧紧的抱住林泽言的右脚。
这画面出乎两个男人的意料。
秦政心中大喜,以为是周魔女重情重义,危机关头还是遵守道义,挽救自己的性命。
他想要乘机逃跑,余光看向门外。
却只见一个少年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
韩天明手握着半米长的白玉扇,吊儿郎当的站在门口,拦住去路。
林泽言停下脚步,没有选择踢开这个女人,低下头,深深的看着那张妩媚的脸。
周魔女骨折的右臂剧痛,却依旧毫不在意的抱着,仰望着林泽言的脸,极为诚恳的说道:“现在还
不是杀他的好时机。”
她是一个果断的女人,雷厉风行,既然下定决心得到这个男人,就要处处为他考虑。
她苦口婆心的劝道:“秦异人和风相的五年之约将至,他即将回国,如果这时候秦政死了,会很麻烦,对你很不利。”
“而且杀掉一个世家的少主,等于挑战规则的底线,会引起许多世家的强烈不安,性质很严重。”
“潜龙局如今还处萌芽期,经受不起这种风浪。”
林泽言有些意外。
意外的不是周魔女的话,这些问题他早已考虑在内,今晚也没打算取走秦政的性命。
他只是意外,周魔女刚刚经历过生死的徘徊,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冷静的思考。
这女人很不简单。
他没有开口,却把剑低垂。
秦政心头大安,也从刚刚的慌乱中回过神。
他干笑两声,说道:“林泽言,我们之间虽然有些恩怨,却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是么?”林泽言沙哑的声音传出,抬起头,冷漠的看着秦政的脸,说道,“姹紫嫣红。”
秦政摆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你说的是蒙虎?这是他私下的行为,没有得到我的允许,我已经对他做出惩戒,处决他的妻儿。”
他有些焦急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他有些昏了头,竟抬起手指向蒙傲的头颅,反应过来不对,又指着门外的方向。
“小龟孙。”韩天明咧嘴,嬉皮笑脸的说道:“外面没有活人,你这下死无对证,想怎么说都行。”
秦政大怒,在林泽言面前装怂,他可以忍,在别人面前,却难以咽下这口气。
可以眼下的局势,再难咽的气,都必须咽下。
秦政深吸一口气,摆出笑脸,说道:“天明兄弟,我可以发誓。”
“马了个巴子。”韩天明掏了掏耳朵,说道,“谁和你是兄弟,你发誓有个鸟用。”
秦政面色略黑,脸上肌肉抖动,咬着牙,站在那,苦思对策。
周魔女看到他这模样,心中解恨,左手握着林泽言的腿,借着力艰难的站起身。
她左手捂着右臂,朦胧的双眼盯着林泽言的侧脸,说道:“虽然现在还不能杀他,但我们可以和他做些交易。”
秦政连忙应和道:“我秦家富可敌国,实力强大,只要林先生提,我都愿意给。”
“好。”
林泽言简明扼要的说完这个字,收起奈何剑。
秦政的脸上刚刚挂起喜意,就看到对方把手伸进怀里,接着一道光从他的手中飞来。
借着房间内的灯光,隐约能看出,飞在空中的是一把匕首。
秦政后背惊出冷汗,接着真龙功运起,周身笼罩着微微的金光。
可金光在这把匕首面前,形同虚设。
锋利的匕首刺进金光,擦着秦政的右侧脸颊掠过。
他只觉得一股凉意,接着半月形的右耳落下,落在肩上,再落到地上。
血,pēn_shè而出。
秦政张着嘴,瞪着双眼,傻傻的站在那。
历史,其实就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十多年前,秦异人的左耳被一个叫做林峰梓的男人咬下。
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