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竹看着从屋子里出来,失魂落魄的崔燕,摇了摇头,真心劝她:“何苦呢?爷最疼夫人,别的女人一向不放在眼里,好好伺候夫人才是正理。”
崔燕回过神,对上知竹清澈了然的眸子,有一瞬的紧张,勉强笑了笑:“姐姐说什么呢?”
知竹见她还不承认,也不忍见她一头栽进去,拉了她走到一边,柔声劝她:“你以为夫人不知你的心思?夫人早就知道,可夫人为何还要留你在身边?”
崔燕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眼眸中尽是茫然。
知竹摇摇头,叹了口气,目露怜悯:“以前在京城,如你这般心思的不是没有,可一个也没能得手,你以为你就能得偿所愿吗?我是为你好,才多嘴劝你一句,有些东西不是你能肖想的。
你年轻,不知里头的深浅,爷在京城的府里也有几个小妾,都是许多年前就跟了爷的,却没有一个秤了心的,她们不是没争过,而是争了也没结果,还不如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有那不甘心玩弄心思的,想设计爷,最后还不是被爷处置了,如今她们的日子还不如一个奴才。”
见她面色苍白,满脸不信,知竹继续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福晋好心,不愿为难你,才由着你在身边伺候,就是想给你一次机会,可爷不是那好性子的,爷不舍得让夫人不开心,若是你做了什么越了本分的,惹得夫人生气,别怪我没提醒你。”
知竹说罢,不再理会她。
话她也说了,也算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看她自己了。
和悦没想到十三会如此生气,不过对崔燕,她可一点也不同情。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可崔燕不仅别有用心,还如此没有眼色,妄想当着她的面勾引十三,的确过分了。
没了他人打搅,十三没了顾忌,又恢复了笑容满面,立马抱了和悦歇息:“时候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这个十三,愈发急色了。
和悦翻了个白眼,又忍不住提醒他:“明天还要去见舅舅舅母,你可别过分了啊!”
十三轻笑:“放心,爷懂得分寸。”
翌日,卯时起身,收拾妥后,已是辰正,和悦和十三出了客栈。
早有伊桑阿府上的管家亲自来接他们,见了他们,忙拱手问好:“老爷吩咐奴才来接二位进府。”
和悦点头,舅舅倒是想的周到。
“多谢了。”和悦笑吟吟道了谢,和十三上了马车,一路前往伊桑阿的府上。
到了目的地,十三亲自扶着和悦的手下了马车。
刚站到地上,一眼看到门口乌压压站着许多人,两个人唬了一跳。
当前两个正是许久不见的伊桑阿和乌云珠,见了和悦和十三,忙上前笑容和煦地拱手:“伊桑阿见过金爷,见过金夫人。”
乌云珠也跟着欠身行礼。
如今的他们已是平民,见了皇子自然马虎不得,是以携全家迎接。
当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宫里的那套礼仪自然也不能用了。
和悦和十三上前行了晚辈礼:“见过舅舅,见过舅母,舅舅舅母一切可好?”
多年不见,乌云珠即使上了些年纪,容貌却并无太多变化,上前携了和悦的手,笑吟吟地说:“我们都好,都好,你这孩子,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昨晚那么晚竟还歇在客栈里,这可是拿我们当外人了。”
“舅母可是误会了,昨天我们刚到,难免风尘仆仆,让舅舅舅母见了可不要笑话了?”和悦笑着解释。
伊桑阿僵着脸开口:“金爷金夫人累了吧?还请进去说话,喝杯茶。”
和悦十三点头,和伊桑阿夫妇一起进了二门,去了后院待客的正厅。
伊桑阿遣了所有的下人,当正厅里只剩下和悦夫妇和伊桑阿夫妇时,伊桑阿忙打欠儿,跪下,行礼:“伊桑阿给十三贝子请安,给十三福晋请安。”
乌云珠也蹲身行礼:“民妇给十三贝子请安,给十三福晋请安。”
十三赶紧去扶伊桑阿:“舅舅这是做什么?如今我不是皇子,不必行此大礼。”
和悦也搀扶了乌云珠的胳膊,柔声劝着:“是啊,舅舅,舅母,这里不是京城,我们如今也是平民,平民见平民,哪里需要这么大的礼?我们只是来探亲的,就别弄这些严肃的事情了。”
伊桑阿和乌云珠依言起身,神色依旧不自然:“按理,应是我们去看望二位,却劳累二位亲自过来,伊桑阿惶恐。”
“好了好了,亲戚见面哪来那么多劳累惶恐的,舅舅这样说可是折煞我们了,自从来了南方,和悦可是一直念着你们,就是怕你们去了那边,这才赶着先过来拜访,就没弄这套虚礼了。”十三笑着接话。
伊桑阿不再多说,命人上茶,请和悦夫妻坐下。
看舅舅舅母红光满面的样子,和悦便知他们在这儿过的很好。
也是,免了宫里的那些繁琐礼节,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江南人杰地灵,山清水秀,的确是放松心情,安享晚年的好地方。
阿玛额娘年纪也大了,京里的形式又紧张,也是时候辞官了,到时候可以跟阿玛额娘写信,让他们也来这儿,一家人团聚。
“福僧格呢?福僧格可还好?”和悦不见福僧格,忙问。
伊桑阿知道他们必定要见福僧格的,之前进门时已经让人去带孩子过来了。
“福哥儿马上来,之前担心孩子累着就没让他出来,还在房里读书。”乌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