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施施然去了前院。
和悦坐下,抿了口茶,海兰在一边腹诽:“福晋真是好性儿,那崔燕如此称呼夫人也不大妥吧?”
“嗯?什么?”和悦疑问的目光看向海兰。
海兰这会儿的脸色可不太好,活像谁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的。
和悦挑眉,谁惹着她了?崔燕吗?
哪个称呼惹得她不高兴了?
海兰气呼呼地抱怨:“您没听见人家口口声声唤爷少爷,唤您少奶奶吗?”
“嗯,怎么了?”和悦点点头,不过一个称呼,怎么值得她如此大惊小怪的?
而且,这称呼也没问题啊。
海兰气的跺脚,为和悦的粗心大意:“您也太不当回事了吧?按理说这是没问题,可是崔燕他们一家原是福晋娘家的奴才,后来跟着福晋嫁去十三阿哥府,那也是您的奴才,如今出来了,就应该唤爷姑爷,她倒好,唤爷少爷,您成了少奶奶,好像她是爷带出来的奴才似的。”
和悦眨巴眨巴眼,她还真没想这么多,一个称呼怎么还闹出这样的事?
不过如今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兴许是不小心呢,而且我和十三本就是夫妻,是一家人,我带出来的人不也是他的人?这有什么分别?”
海兰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恨铁不成钢:“是,别的人这样称呼是没错,可如今爷身边只带着您一个女人,别的女人一个没有,崔燕又是个妙龄女子,面对爷这样的人,难免没个别的心思,她这样称呼明显别有心思,您还让她跟着爷读书,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和悦摸着下巴,眸色深沉。
海兰以为她终于上心了,松了口气,积极地给和悦提建议:“福晋,您若担心,奴才这就让人去看着,决不让她对爷有任何举动。”
见她这副护犊子的模样,和悦好笑,摇了摇头:“不必了。”
海兰一下子泄了气,愤愤不平:“为何?您真的不担心吗?”
和悦摇头,神色淡淡:“我的确不在意,因为我相信十三,再说了,不还有个崔鹤在吗?”
无论崔燕是个什么心思,和悦相信十三都不会做背叛自己的事。
若有这个心思,当初也不会置府里那么多女人不顾,独宠和悦多年。
跟那些女人比起来,崔燕还真不算什么。
就是之前遇见的年玉珠,都比崔燕漂亮柔弱许多,若为此紧张,那才是真的对彼此感情的不信任。
当然,如果换做别人,和悦无论如何也不会容许有人觊觎自己的丈夫,在发现苗头的时候就把人给撵了。
但崔燕不同,她是崔管事的女儿,崔管事一向忠心,和悦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就寒了崔管事的心。
如今这样也好,崔燕若是识趣,发现十三一点心思都没有,定会知难而退。
若是不识趣,自有崔管事教导,不必和悦费心。
海兰不高兴地嘟囔:“话是如此,可崔鹤是崔燕的哥哥,能不为自己的妹妹着想吗?”
“好了好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和悦摆摆手,转眼就把这事儿挥之脑后。
海兰兀自一个人生着闷气。
虽然和悦没说,海兰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还是悄悄让人注意着前院书房的动静。
等到一个时辰后,海兰匆匆跑了进来,打断了和悦歪歪扭扭缝衣服的动作。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和悦险些扎着手指,看着眼前的肚兜缝的不成样子,线头歪歪扭扭的,不禁叹了口气。
她还真不是做针线的料子,转眼又见海兰这副模样,不禁诧异。
海兰一脸的乌云罩顶,咬牙切齿:“夫人,您瞧,这就是您说的放心,不担心崔燕对爷有心思,这都明目张胆到什么程度了?”
和悦心里一个咯噔,紧张地问:“怎么了?”
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又立马摇头,不可能,十三不是这样的人。
和悦故作平静,实则心里担心的不行,海兰这模样分明是不好的事儿。
海兰阴着脸,哼了声:“您是让她去跟爷读书的,她倒好,新来的丫鬟过去上茶,她自个儿却殷勤地接了过去,亲自递给了爷,还和爷眉目传情,想要勾引爷,还好爷没搭理,不过这也太气人了吧,当别人都是瞎子啊?”
和悦松了口气,她还当什么事呢。
随即脸色就沉了下来。
原以为不过是一点小女儿的心思,谁知竟如此明目张胆。
不过只是奉了个茶,没做别的出格的事,和悦也不好把她赶出去。
“以后这种事别让她插手就是了,让她好好读书,崔鹤什么反应?”和悦压下心里的不悦,故作不在意,又问。
海兰脸色好看了些:“崔鹤倒是个好的,爷只是让崔燕把茶盏放下,一眼也没看她,崔鹤却当场呵斥了崔燕,让她好好读书。”
和悦点头,看来只是崔燕一个人的心思,只要崔管家和崔鹤他们没有这些心思,和悦就会容忍一些。
巳时六刻,十三从前面回来,海兰和知竹请了安,纷纷退下。
十三瞧见和悦依旧坐在临窗的榻上低着头做针线,过去坐在她身边,从后抱住了她,低低地笑了:“你现在是愈发像个贤妻良母了。”
和悦绷着脸,不看他。
十三发觉不对,凑过去看她,见她沉着脸,明显不高兴了,诧异:“怎么了?”
和悦抬眸瞥他一眼,见他一脸担心,忽然觉得自己生气的好没道理。
这事儿本来就不是他的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