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柱忍不住红了脸,略有些尴尬地低了头。
和悦好笑地收回了手,关柱这才缓解了尴尬,抬起清澈的眸子,细细地嘱咐:“七姐要好好歇息,不可乱动,额娘说小孩子要听大人的话,骑马是男孩子的事,七姐应该乖乖在家里待着。”
和悦笑脸一僵,轻咳了声,脸色愈发柔和,笑着询问:“关柱啊,这话是额娘让你告诉我的吗?”
关柱用力点了点头:“是啊,额娘说七姐不听话,才伤了脚,还说七姐翅膀硬了,老是惹额娘生气,七姐,额娘真的生七姐的气了吗?”
和悦迎着他单纯的目光,张口结舌,这要怎么回?
唉,额娘宁愿让关柱带话训她也不肯亲自教训她,看来额娘真的生气了。
和悦心下愈发郁闷。
“七姐,你放心吧,我会给你求情的,额娘一定会原谅你的。”关柱见她沉默,小男子汉般地拍了拍胸口。
和悦失笑,郁闷的心情有所好转,接过玉樱递来的玫瑰糕,拿起一块给关柱:“关柱真乖,姐姐没白疼你。”
关柱接过玫瑰糕,咧嘴笑了起来:“谢谢七姐。”然后喜滋滋地吃了起来,包子脸鼓鼓的,煞是可爱。
关柱走后,和悦一阵心烦气躁,也无心看书,便让玉樱给她念。
正昏昏欲睡,海兰进了来,小声禀告:“格格,十三爷来了。”
和悦一下子醒了过来,目瞪口呆,他来做什么?难不成还不服气,连她受了伤都要来奚落她?
想到此,一股怒火直冲心头,和悦恨恨地丢下一句:“不见!”
海兰犹豫,和悦更恼了,冲她发起了脾气:“怎么?连你也欺负我?”
海兰忙摆手,低下了头,小声答:“不是,是、是六格格也在外面。”
和悦呆了呆,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当理解了她话中的意思,继而喜上眉梢,忙吩咐她:“快让六姐进来。”话落,让玉樱给自己整理了下衣裳和头发,想了想,又躺了下去,装作有气无力的模样,一手扶着额头。
海兰见她如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没说,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妍悦沉着小脸儿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屋子中间的楠木雕花椅子上,倒了杯茶水仰头咕嘟咕嘟地喝完,又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胸口剧烈起伏,瞧着似气的不轻。
和悦等了会儿不见六姐上前,暗暗奇怪,当听到茶杯重重落在桌面的声音,心里微微一颤,悄悄睁开眼睛,却瞧见六姐气呼呼的模样,眨了眨眼,一阵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六姐不是来看自己的吗?怎么气成这副模样?莫非六姐还在生她的气?
和悦暗暗心虚,咬了咬唇,正想要开口打破沉默,六姐忽然对着门口来了句:“男女授受不亲,十三爷有何话在这儿说便是。”
和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询问的目光看向海兰,海兰悄声回禀:“十三爷也来了。”
和悦霎时沉了脸,海兰心虚地垂下眸子,很想说她可不是故意的,毕竟是阿哥爷,哪能真的往外赶?
和悦自是理解,也不好再责怪于她,不过听六姐的口气似是很不欢迎十三阿哥,态度与前些日子更是天差地别,她不是对十三阿哥很有好感吗?
还在疑惑,门口的十三阿哥已开了口:“我、我来看看她,顺便向她道歉,那个,昨日是我不对,我没想过会这样,还有,这个是太医院的金疮药,对脚伤有奇效,送给令妹。”
妍悦神色略缓:“多谢十三爷,海兰,把金疮药收起来吧。”
海兰上前接过金疮药,十三阿哥依旧不走,静了片刻,再次开口:“我能见一下她吗?”
毕竟是来送药的,妍悦不好拒绝,瞥了眼内室的和悦,脸色很是难看,气呼呼丢下一句:“十三爷随意。”站起身,走了出去。
十三阿哥松了口气,踏入屋里,走到和悦居住的西次间,海兰已放下幔帐,这会儿搬来锦杌,十三阿哥坐下,隔着幔帐瞧不清里面的人,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你还好吗?脚还疼不疼?”十三阿哥语气难掩关心,不似假装。
“还好,十三爷有话快说。”和悦语气很差,略有些不耐,帐子里的她却紧紧地抱着被子,抿着嘴,手指无聊地挠着被角。
十三阿哥似是料到了她如今的态度,倒也并不觉意外,也不生气,语气甚是愧疚:“昨日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四哥也教训了我一顿,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和悦眼珠转了转,暗暗奇怪,这十三阿哥态度倒是转变的快,昨日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今日竟然亲自上门道歉,莫非是改变了方式,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没什么好生气的,是我得罪了十三爷,活该受此罪,这会儿我与十三爷也算是两清了,十三爷不欠我,只要十三爷不要再找我麻烦,离我远一点,我就感激不尽了。”无论他有什么打算,和悦都不关心,反正对他也无甚好感,便懒洋洋地顶了回去,牙齿泄愤般地咬了下被角。
这话极不客气,十三阿哥脸色涨红,似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排斥,又有些气恼,只是强迫自己忍气吞声,抿了抿嘴:“我承认,昨日是我挑衅在先,可是我没想到你会做出那样危险的事,总之是我的错,第一次见你们,我是调戏了令姐,不过当时也是个误会,我不是有心的。”
“哼,sè_láng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sè_láng。”和悦毫不客气地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