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素珍看着那休书缓缓的落在地上,缓缓伸出手去拿起,眼中布满泪水,江晚栀忙上前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江晚栀低声道:“王妃……”
她的指间轻轻捻起那张休书,红着眼冷笑的看着朱宸濠:“王爷不要我了?”
朱宸濠的心绪已经乱做一团,此刻他只想冲过去抱住她,告诉她:他没有不要她,他那样的爱她!“是,这样对你来说也好,从此两不相干。”
“嘶——”刺耳尖锐的声音,娄素珍亲手将那一纸休书撕开,随后挥手扬在空中,好似下了一场雪一般,她的心冷的紧。“两不相干,王爷这样休了我是要置国法家礼与不顾吗?”
朱宸濠不悦的看着她:“你闹够了没有?”娄素珍冷笑了一声,“王爷认为我在闹,我不过就是想让我的夫君活着,能够陪在我的身边罢了,我有什么错,你要休了我!”
他死死的咬着牙,一个字也都说不出口了,她的每一句话都在揪着他的心。
“王妃糊涂,王爷自然会成功的!到时候王妃可不要说王爷没有给你名分。”
李媛儿不屑的看着她,朱宸濠立刻看向一边的李媛儿,可是这一次他再也不能为了维护她打下去。朱宸濠收回目光,温柔又无奈的看着她道:“你闹了这么久,回去吧!大哥儿就要醒了。”
娄素珍摇了摇图,她的泪水落在她的衣裙上,就像是飘零的花儿一般孤助无援。“王爷,我们还有大哥儿呀,他不能没有父亲,妾身……”
她咬了咬牙终究是开口喊起来:“妾身求你了!”
此刻的娄素珍已经丢弃了那些所谓的自尊,这一次她只想遵从本心,做自己该做的事,可是她面前的那个人在她看来终究是让她自己枉费心机了。
朱宸濠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痛不已,只能冷冷的命令道:“来人,把王妃带回院落!”
两三个婆子一拥而上,江晚栀忙将娄素珍护在身后,推开她们,“离王妃远一点!”娄素珍握住江晚栀的手,淡淡道:“娥儿不必了。”
她拭了拭脸上还挂着的泪珠,擦拭掉泪水的痕迹,起身看着朱宸濠:“金鸡未报五更晓,宝马先嘶十里风。欲借三杯壮行色,酒家犹在梦魂中。”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远离了那座人声鼎沸院落,娄素珍跌坐在回廊之上,无声的哽咽,江晚栀忙扶起她:“王妃,其实王爷他或许有什么苦衷呢?”
娄素珍看着江晚栀,迷茫的问道:“什么样的苦衷?”
忽而身后传来阵阵的吼声,看来是朱宸濠在点兵了,娄素珍看着不远处的除了一座繁茂的假山便是那宽阔的天空。随后便是整齐划一的步伐,是朱宸濠带兵出发了。
整个王府中除了娄素珍和一些丫头婢仆便没有什么人了,显得那样的冷清,“他有什么样的苦衷,不能告诉我。”
江晚栀跪在地上将那一日朱宸濠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娄素珍却是冷哼道:“这样的话,你就相信了?”江晚栀看着娄素珍眼底的伤,哽咽道:“王妃其实是相信了的,对吧!”
娄素珍摇了摇头,“我不会信的。”她缓缓起身,一步一步的拖着自己回道院落中去。
接下来的一月府中倒还相安无事,除了说宁王自立为皇帝,年号顺德罢了,便也没有什么前头的事传来。
这一日娄素珍才抱着大哥儿在院子里走着,便有一队官兵闯了进来,冷冰冰的模样看着院中的母子二人,娄素珍忙捂住他的耳朵与眼睛,低声道:“大哥儿别怕,没事的。”
一个将领走了过来,先是向娄素珍行了行礼,便冷冷道:“我乃是巡抚南赣都御史王守仁手下军队的督军,前来请王妃和我们走一趟。”
“王爷还活着吗?”娄素珍心中还是担忧他的,遂问问。那将领说道:“王爷尚好,只是要请王妃同我们一同上京。”娄素珍点了点头,便吩咐江晚栀准备东西,随他们去了。
这一日午后,车马停在了长江边上。江晚栀坐看着坐在那里的娄素珍有些担忧,遂上前去将手中的吃食递给她:“王妃吃点东西吧!”
娄素珍接过后淡淡道:“听闻刘氏李氏都投水而死了。”江晚栀不以为意的说道:“王妃管他们做什么?”说罢便听见了娄素珍一声长叹。
江晚栀遂向四周看去,突然兴奋道:“王妃,无思师父来这里化缘了。”
娄素珍看了看不远处的辩机,淡淡道:“他来这里化缘也好,我想和他说说话。”江晚栀先是愣了愣,遂点了点头,便冲辩机挥了挥手。
辩机走了过来,有些担忧的看着娄素珍:“王妃这些日子瘦了。”娄素珍淡淡道:“丈夫陷入图围,我又怎么能心安呢?”辩机淡淡道:“就算如此.王妃也要保重自己,毕竟还有孩子在。”
娄素珍却是摇了摇头,说道:“王爷事败,大哥儿如今年纪不大,我想你有能力带着他离开这里吧,遁入空门也好。不会被我还有他父亲所累。”
他回首看了看不远处玩看泥土的小男孩,“可是你这个母亲还活着,对这孩子只……”
委素珍却是轻轻的一笑,垂首看看自己手中的帕子,低声道:“我就要走了,我知道你有能力阻止我,可是我只想我守在王爷身边。”
辩机立刻景起眉头,“你话着就能。”娄素珍摇了摇头,将帕子放在自己的手心之中:“我要用你的方法守在。”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她话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