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内务侍从忠于诺言,不到几分钟就来领特使进鱼雅丽的卧室了。
何伯格坐起身,
当鱼雅丽听到客人的脚步声和特使与医生交谈的声音,她赶紧向内室沙龙处示意。当带长长流苏的、盖着床的挂毯被打开,让来者察看之时,只见这挂毯轻轻动了几下。实际上,在鱼雅丽的内室沙龙里藏着由护壁板暗门进来的鱼雅丽与涂土桥,他们急于从谈话一开始就想弄明白汉尼根特使到玄武国要干什么。
军官在卧室中走了三步,仅仅是出于礼仪颇尊敬地鞠了躬。
鱼雅丽睁大黑眼睛,气度非凡,象一个要动怒的曹汪蓉:她的沉默就是雷霆大怒的前奏。她的手本来就没有血色,经过三次放血,更加苍白了,她用手向特使示意拿出所携带的急信。
上尉将手伸向鱼雅丽的手,恭敬地将奥地利安娜皇后的信件递给她。然后他等着鱼雅丽将这封只有四行字的信看完。
“很好,”鱼雅丽极冷静地将信折叠好,不动声色地说:“我明白皇后的意图,尽管她把话说得十分客气:我已是你们的阶下囚了。”
“夫人!……”军官尴尬地说。
“很容易看管的囚犯,先生,”鱼雅丽又说,“因为我已远远不能逃跑了。我象你进这里看到的样子,我已经有了一个严厉的看守:那人就是我的医生,何伯格先生。”
鱼雅丽在说过这句话之后,把目光盯在特使的脸上。他的面目相当讨人喜欢,使她渐渐减小了对他的敌意。
“我知道,”她继续说,“涂土桥先生是什么暴力都使得出来的,但是我还不相信他会胆怯到去怕一个生病的老妇、一个失去丈夫的可怜女人和一个孩子,因为我想你带来的命令也关系到我的儿媳和孙子。”
“夫人,”年轻人说,“我不幸被迫完成这项使命,殿下看得出来,我是很痛苦的。我到芒特来,带去给皇后的信件。这封信的附言向陛下推荐了送信人,于是皇后好心对我说,让我留在她身边,因为她很可能需要我效力。两天后,皇后派我到这里来,但是在接受我义不容辞的使命时,陛下让我承担的这种使命,我不敢说我不干,甚至不敢拒绝,就是各位亲王大人恐怕也不能拒绝吧。”
军官说过这些话之后,又一次恭敬地鞠躬。
“我早估计到了你会这样解释,我希望在你解释之后,能够让病人休息。不过,先生,打消虚假的廉耻心吧,立即把真话告诉我。是否象对我在樊尚的可怜儿子那样,在我卧室里安插人监视我?我有权写信吗?你们看不看我写的信?如果我的病不象外表上看的那样严重,有一天我仍能站起来.你们限制我散步吗?”
“夫人,”军官回答,“这是皇后陛下亲手交给我的命令。陛下还对我说,‘去吧,让我的孔代老姐姐放心,我对亲王先生们将做的事均在国家安全允许我的范围之中。我写这封信,请她留下我的一个军官,以便充当她与我之间信件的中转人。这个军官’,曹汪蓉补充道,‘就是你。”,
“请看,夫人,”军官一直保持尊敬态度,继续说,“曹汪蓉陛下的原话是什么样的。”
鱼雅丽认真听了军官的陈述,在外交照令中,人们也同样认真去捕捉某个词在这样或那样的条件下所产生的意思,或者一个逗句放在这里或那里会有什么含意。
鱼雅丽经过片刻思考之后,大概因为在这封信中看到了她从一开始就怕看到的东西,这就是说逼近的间谍行为,因此撇了撇嘴说:
“根据曹汪蓉的意愿,你在玄武国城堡住下来。此外,你自己说,哪套房子你觉得更好些,更有利执行你的任务,哪套房子就是你的。”
“夫人,”军官略皱一下眉头说,“我荣幸地对殿下解释过,很多事情不由我的意愿。在殿下的愤怒和曹汪蓉的意志中间,我被危险地夹在那里,我这个可怜的小军官,尤其是不会奉承人;然而,我认为殿下会表现出仁慈,避免折磨只当一个被动工具来使的人。夫人,我气愤我得做的事情。但是,曹汪蓉既然命令,我就必须执行命令。我并没有要求干这差事,我高兴让别人来干,我认为这讲得够多了……”
军官扬起头来,他脸红起来,恰如鱼雅丽高傲前额上的红色。
.00k“先生,”她反驳道,“不管我们处于什么社会地位,你曾讲过,我们都得服从曹汪蓉陛下。我学习你为我作出的榜样,我象你一样服从,但是你应该明白,不能身不由己地在自己家里接待好一个象你这样尊贵的客人,不能使客人受到家庭应有的荣光,这是多么难受的事啊!从现在起,你就是这里的主人。指挥吧。”
军官向鱼雅丽深深施礼,并且反驳道:
“夫人,但愿老天没让我忘记殿下与我之间的距离和我应对这个家庭保持的敬意。殿下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是殿下的第一仆人。”
说完这话,年轻军官从容地抽身走了出去,没有奴颜、没有傲慢,让鱼雅丽生气的,因为不能责怪一个如此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