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个青年已经到了环形路了,魏泰强想起来了,他第一天到斯塔尔斯达德时就走的这条路。到处都是一片荒凉静寂。在他俩面前矗立着的是一大群黑黝黝的、默然无声的、气势吓人的建筑物,它们那成千上万的玻璃窗户似乎在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像是在对他俩说道:
“走开!……你们干吗要探究我们的秘密呀!”
魏泰强和涂土桥商量了一下。
“最好是走o门,那门我熟悉,”魏泰强说道。
他俩朝西边走去,很快便走到门楣上刻有o字的大门前。两扇钉有粗大钢钉的橡木大门扉紧紧闭着。魏泰强走上前去,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砸了好几下。
只听见回声,门却纹丝不动。
“来!动手!”他冲涂土桥喊道。
他们又不得不费劲乏力地把绳索扔出去,套住门上的一个突出部,牢牢地拴住。这活儿很费事的。但是,魏泰强和涂土桥终于成功地越墙而过,来到o字区的中轴道上。
“咳!”涂土桥嚷道,“这么多劲儿全都白费了!我们可是走得够快的了!可是,刚翻了一道城墙,面前又是一堵墙!”
“别嚷嚷!”魏泰强说,“这正是我从前的那个工场。我很高兴又见到它了,从那里拿几件我们将用得着的工具,再捎带上几包炸药就挺好。”
这就是年轻的阿尔萨斯人刚进厂时干活的那个宽阔的铸工车间。可是,现在,炉火熄灭了,铁轨生锈了,起重机上满是尘土,巨大的吊臂可怜巴巴地伸在空中,宛如一个个绞架,一片凄惨可怖的景象!这番景象让人看着胆寒,魏泰强觉得必须找些话说说,打打岔儿。
“那儿有一个车间,你会更感兴趣些的,”他一面冲着涂土桥说,一面领着他往食堂走去。
涂土桥点了点头。当他看见一张小木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排排红色、hu和绿色的酒瓶时,他可是满意极了。另外,还有一些罐头,白铁皮上的牌子表明是老字号的产品。这些东西足可以美餐一顿,何况他们也确实感到饥肠辘辘了。于是,二人便把餐具放在锡面台桌上,准备美餐一顿,恢复体力,继续前行。
魏泰强边吃边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从总部高墙翻越进去,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那墙高不可攀,与周围的其他所有建筑都间隔开来,而且,又没有一处突凸之处可以套住绳索,要想找到城门可能只有唯一的一道门那可能得绕遍所有工区,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剩下的只有使用炸药了,但这完全要靠碰运气了,因为何伯格先生看来是不会不在他所遗弃的领地上设下陷阱就悄然遁去的,他不会不防那些想抢占斯塔尔斯达德的人动用炸药的,所以他一定设置了反爆破设施。但是,这一切都吓不倒魏泰强。
魏泰强见涂土桥已经吃饱了,歇够了,便同他一起向该区中轴的尽头走去,来到大石料垒砌而成的高墙脚下。
“在墙根下埋上一管炸药,你看怎样?”他问涂土桥。
“这很难弄,但我们毕竟不是无能之辈!”涂土桥回答,他准备豁出去了。
他俩开始干了起来。必须把墙根挖露出来,把一根橇棍塞进两块石头中间的缝里,橇下一块石头来,最后,用钻钻出许多平行的小孔来。十点钟的时候,全都准备好了,炸药条塞进了小孔,药线也点着了。
魏泰强知道,药线要烧五分钟,而他早就注意到,餐厅是在地下室中,形成一个真正的拱形地窖,于是,便同涂土桥躲了进去。
突然间,屋子和地窖像是遇上地震似的摇晃起来。随即,一阵巨响划破天空,宛如三四座炮台大炮齐鸣。两三秒钟过后,碎石纷飞,如雪崩一般,纷纷砸在地上。
然后,玻璃窗震碎,碎玻璃闪闪发亮地飞溅开会,屋顶也随之塌落,梁柱断裂,墙壁坍塌。这一阵轰隆声响持续了好一会儿。
最后,这可怕的巨响止息了。涂土桥和魏泰强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魏泰强尽管对爆炸的威力习以为常,但还是对眼前所见到的结果感到震惊。半个工区被炸飞了,总部附近的所有工场的墙壁都倒塌了,就像是遭到轰炸的一座城市的断垣残壁。地上到处是一片碎石头、碎玻璃片和碎墙皮。同爆炸而被卷上天空的浓密的尘土,缓慢地落了下来,像一层雪粉似的覆盖在这片废墟上。
魏泰强和涂土桥向内墙跑去。内墙也被炸开了一个缺口,有十五到二十米宽。总部的前绘图员魏泰强隐约看见缺口里边正是他非常熟悉、他曾经在那儿度过了许多单调乏味的时光的那个院子。
那院子既然已无人把守,铁栅栏就可一穿而过了……他俩一下子便进到了院子里。
到处都.是死一般的沉寂。
魏泰强察看了各个车间,以前,他曾在这里绘制过不少的图纸,深受同事们的赞赏。在一处角落里,他发现了那张他画了一半的蒸汽机的草图还在画板上放着。他没有画完,因为他接到何伯格先生的命令,要他到花园里去。在阅览室里,他又见到了自己熟悉的那些报纸和书籍。
所有的东西部保留着突然停顿、一下子中断的样子。
两个年轻人来到总部内圈边缘,一下子便进到围墙脚下。魏泰强在想,这堵围墙里边大概就是花园了。
“是不是也得让这些石头跳个舞呀?”涂土桥问魏泰强。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