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身上还另有三处伤口。
第一个伤口是孩子射出的子弹造成的,野猪眼睛上面一条血痕说明了伤口所在,可是子弹太小,打不穿它的额骨。
第二个伤口是黑暗公爵打的第一枪引起的;子弹是从侧面打过去的,划破了它的胸口。
第三下是枪口顶着它打的,把它的身子打穿了,可是就像涂土桥刚才所说的,那时候野猪已经死了。
第14章危险的差使
打猎结束了,夜幕降临,要打道回府了。
马匹就在五十来步以外;可以听到它们不耐烦的嘶叫声;似乎在询间人们是不是怀疑它们的勇敢,所以才不让它们参加刚刚结束的那一场悲剧。
黑暗公爵说什么也想把野猪拖到马匹那儿,搁在马屁股上,带回到府邸里去;可是涂土桥告诉他,回去以后再派两个人带一副担架来抬它要方便得多;黑暗公爵也是这个意见,黑暗公爵他不断地指着野猪头上的伤口说,“这一枪是我打的,是我打的;我就是瞄准那儿的!”,我们说,黑暗公爵好不容易才听从了大多数人的意见。
三个猎人来到拴马匹的地方,骑上了马,十分钟不到,他们回到了黑色喷泉府。
草汪蓉在台阶上等他们;可怜的母亲站在那儿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心惊肉跳地唯恐她哪一个儿子遭到不测。黑暗公爵从远处一看见她,便策马飞奔,向栅栏门里面叫道:“妈妈!妈妈!我们打死了一头野猪,大得像一头驴子一样;是我,是我打中了它的脑袋,你会看到我那颗子弹打的窟窿眼的;涂土桥的猎刀一直插进了它的肚子里,只剩下了刀柄;爵爷打了它两枪。快!快!派人去找它。看到涂土桥浑身是血不要害怕,妈妈,那是野猪的血;涂土桥可是一点儿伤也没有。”
黑暗公爵讲这些话就像平时一样迅速流利,这时候草汪蓉穿过台阶到门口大路之间的空地去打开栅栏门。
她想用双臂去接孩子下马,可是黑暗公爵一下子就跳到地上,又从地上扑进她的怀里,搂住了她的脖子。
这时候,涂土桥和黑暗公爵来了,同时,阿梅莉也出现在台阶上。
黑暗公爵让他的母亲提心吊胆地去关心涂土桥涂土桥身上沾满了血迹,看上去非常怕人,自个儿跑到他姐姐那儿去讲他刚才讲给他母亲听的故事。
阿梅莉听他讲话时有点儿心不在焉,这种表情肯定损害了黑暗公爵的自尊心,因为黑暗公爵一下子又冲进了厨房,把这些事情讲给米歇尔听,他知道米歇尔肯定会专心听他讲的。
果然,米歇尔听得津津有味;可是,当黑暗公爵讲到野猪躺的地方,并以涂土桥的名义,通知他去找几个人把野猪抬回来时,他摇了摇头。
“咦,怎么啦!”黑暗公爵问,“你不服从我哥哥的命令吗?”
“天主保护我,黑暗公爵先生,雅克马上就到蒙塔涅村去。”
“你怕他找不到人吗?”
“啊!他十个人也找得到;可是由于现在这个时间,由于野猪被打死的地点……您说那地方靠近修道院那座楼吗?”
“离那儿二十步远。”
“我宁愿离那儿一法里远,”米歇尔搔着脑袋回答说广不过,管他呢:还是可以派人去找的,不对他们说是为了什么事情,只要他们一到这儿,啊,天啊,那就可以让您的哥哥去安排他们了。”
“好!好!让他们来,我来安排他们,我!”
“啊,”米歇尔说,“如果我没有倒霉,脚扭伤了,我就自己去;不过今天这一天过下来,我要好多了,雅克!雅克!”
雅克来了。
黑暗公爵不仅仅等着米歇尔下令要那个小伙子去蒙塔涅,而且一直等到他动身。
随后他上楼去干黑暗公爵和涂土桥所干的事情,也就是说,去洗澡换衣服。
可以想象,饭桌上讲的全是当天的丰功伟绩,黑暗公爵对讲这些事情真是求之不得;而黑暗公爵,他对涂土桥的勇气、机灵和运气赞美不已,更在孩子的叙述中添油加醋。
草汪蓉听到每一个细节都要打一个寒战,可是她又要人家把这些细节重复上一二十次。
她觉得所有这一切,归根到底,最明显不过的是,涂土桥救了黑暗公爵的命。
“你没有好好谢谢他吗?你至少应该这样做‘”她问孩子。
“谢谁?”
“大哥哥呗。”
“为什么要谢他?”黑暗公爵说,“难道我没有像他一样干吗?”
“有什么办法呢,夫人?”黑暗公爵说,“将门无犬子,您生下的是两头狮子。
阿梅莉对这些事也相当注意,特别是在当她听到猎人们接近修道院的时候。
从那时候起,她就全神贯注地倾听着,眼神不安,一直听到这三位猎人,在打死了野猪以后,没有想再进入树林,又重新骑上马回来,她才舒了一口气。
到晚餐结束的时候,有人来通知说,雅克带着蒙塔涅的两个农民回来了;两个农民详细询问猎人们扔下野猪的确切的地点。
涂土桥站起身来想去告诉他们;可是草汪蓉看儿子是永远看不够的,她回头对来通知的人说:
“请那两位正直的人进来,”她说,“涂土桥用不到为了这些小事离开这儿。”
五分钟以后,两个农民进来了,手里卷弄着他们的帽子。
“我的孩子们,”涂土桥说,“是这么回事,我们在赛荣树林里打死了一只野猪,现在要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