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无双掌合十,手中火器熄灭,撑着火坑边沿跳上了岸,坐在玄燏身边喘着气。如今距离见姝瑶那日过去了近两个月,她的火行术越来越纯熟,一人对付几只火行兽不是什么问题,就是消耗体力大一些,每每修炼完要缓一缓才能换过气。
依姝瑶那日所言,她完全不知道汐若此人,照她刚烈的性子来看,应该不会甘愿做汐若的棋子,所以她应该并未骗他们,因此她原先并不知道自己活着,那就更不可能知道她魂魄的下落。姝瑶这条线索到这里戛然而止。而汐若的事查到凛宫就停止了,泉音和其余汐若派去凛宫的仙人都失去踪迹,他们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汐若就是背后操纵一切的人,也不能证明汐若知道她的魂魄在哪里。所以他们的步伐又停下来。可是她和玄燏不会因为查不到就放弃。
“赤炎火海里除了火,还有什么?”春风拂面,花香沁鼻。枕泽山上的雪水化了,山溪叮咚响,二人从岩洞缓缓下行,夜幕低垂,高山衔月。玄燏拉着她的手,怕她碰到哪里摔了。
“三万多年前,里面还有焰魔。我父亲派我去除魔,后来焰魔没了,就多了个你。”玄燏淡淡道。
清无若有所思地点头,声音绵软道:“嗯……我生来就是为我赤炎山的小魔怪报仇的。”
玄燏莞尔,没有反驳:“抱你回去?”小仙女看上去很疲累,走路都轻飘飘的。
清无没答话,双臂缠上了他的脖颈。玄燏弯下腰把她抱起来。
泽湖边上的无忧花开了,白色花雨纷纷飘落,春风吹过,清香扑面而来。清无索性睡在水榭里,伴着花睡去,伴着花醒来。
“累不累?”小仙女软软地躺在软榻上,玄燏俯身亲了亲她的额角。
清无迷糊地点点头,头埋在他怀里,一会就睡沉了。
“烟儿,烟儿?”天还未亮,他怀里的人就开始呓语,眉头紧蹙,额头挂着汗珠,他唤了两声,清无还是沉浸在梦魇里醒不来。
她慢慢地挣开眼,迷蒙地看着他:“做梦了?”
“玄燏……”清无有气无力道。
玄燏擦着她额角的汗水,“没事了,接着睡吧。”
清无却没有闭眼,起身坐了起来,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拉着玄燏起身。
“去哪?”
清无没有答话,只是埋头拉着他往屋外走,玄燏无奈只好由她拉着走。她像一只倔强的小兽,任他怎么问,都固执地急步往山上走,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慌忙地样子连自己会御风腾云都忘了。
“呼……”清无喘着粗气,跪坐在地面上,眼前是山顶上的一片碧蓝湖水,
“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她眼角噙着泪,哽咽道。就是这个地方,她梦里的地方。
玄燏身形一顿,蹲下来目光与她平齐,不敢置信道:“你……想起来了?”
眼角含的泪珠滚了出来,“一点点。”可是一点点就够了,能想起她和玄燏一点点前世的记忆她已经很开心了。
玄燏欺身抱着她,闭眼重重沉了一口气道:“是,我们来过这里。”他能想起每一个有她的场景,他都去过。这里就是其中之一。
清无靠在他怀里,从悲伤的情绪里缓过来,道:“你怎么从来没说过?”这个地方他们之前也来过,彼时她只是觉得这里景致宜人而已。
玄燏低头看着她,“都是过去的事,提它做什么。”他说了,她想不起来又会难过。
他的胸怀宽广温暖,他身后朝霞初升,金光漫天。清无圈住他的腰,闷声道:“原来我们真的相爱过。”
草长莺飞的季节,山林里百花齐放,姹紫嫣红开遍。清无每日早早起来在无忧树下打坐吐息,用过早饭就和玄燏猫在岩洞火坑里,她因为魂魄不全,许多法术练到一半就再发挥不出仙力,玄燏便想着法的多教她一些法术,待她魂魄归位之时,仙力大涨,法力会更高。她是个好徒弟,再困难的法术往往一教她就能领会,只是做出来要废很大力气。是以,每日出了岩洞山里已经入了夜。有时又困又累,一到屋里就睡了过去。大概是因为法力大涨,她的记忆也开始慢慢恢复,有时是在睡梦里,有时是在修炼之时,都是零零碎碎的记忆,可她还是很开心。
“尝尝。”玄燏昨夜折腾她折腾的晚了,她睡到日上中天才醒,索性没有去修炼,把前几日晒的棣棠花收回来泡茶喝。
玄燏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茶,“还可以……凡间百姓的吃食也是新奇。”
清无笑道:“那是因为神仙看不起这些小玩意,只有灵芝啊、仙桃啊这些才入的了他们的眼。”
“我倒觉得这些小玩意不错。”
“因为我们玄燏神君独具慧眼,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玄燏蹭着她的鼻尖,无奈道:“天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害臊的仙子。”
清无莞尔,抬身坐在他的小腹上,“这就不害臊啦?那……这样算什么?”说着,娇唇压在他的嘴巴上,舌尖探进去勾引他的舌头。
玄燏欺身把她压在身下,喃喃道:“这叫不敬尊上……本君就罚你今日下不了床……”
月爬远山,大概是白日睡多了,她精神得睡不着,点了盏莲花灯趴在水榭的栏杆上看天上繁星。
“烟儿?”
清无寻声转头看向他,他手里握着一柄提灯,“怎么了?”
“来。”
清无把手放在他掌心里,由他拉着走。月华暗淡,提灯昏黄的光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