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经营的店面很小,进去转一圈差不多也知道了想找的人在不在,初他们考虑到小孩子们的零花钱不多,应该会挑便宜的消费场所,林碧光突然想起来柯鸩飞也跟他们在一起,便提议去商场的店里找找,周曙光立即厌烦地抱怨“那个小痞子,我跟诺诺说过多少遍不要跟他一起玩。”
找到金柜时,一听说是家长来找孩子的,大堂经理的态度非常友好,她刚说完是有这么六个青少年在这儿时,周曙光的脾气就像被引爆般炸开来,嚷嚷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不顾及在场服务人员的拦阻,一间间去撞开包厢的门。
找到周礼诺等人时,林碧光立即关上了门,阻断外人们好奇的视线,继而转过身来面对孩子们如临大敌的视线,她巡视他们稚嫩的脸,后目光与易学佳心虚却顽抗的眼神相会,心里长叹口气,轻声道“孩子啊。”
进了屋后反而一时间没了声音的周曙光,被桌面上的各种薯片可乐等垃圾零食所震惊,她扑上去双手一把将之拨到地上,然后捡起一瓶果汁起泡酒,愤恨地指着上面的酒精度数,冲周礼诺尖叫“周礼诺,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话你是什么陪酒小姐吗”
“我没有喝酒。”周礼诺站起来,端起自己眼前的杯子凌然地说,“我喝的是白水。”
“那就是她喝的他喝的他喝的”周曙光的手指飞地一个个指着在场的人,冲周礼诺说,“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你看看你都跟什么东西玩在一起”
周礼诺皱起眉,往前迈上一步,似有要成为保护者的姿态,严肃地说“你不要这么说我的朋友。”
被女儿不屈的态度激怒,周曙光将手里的玻璃瓶猛地扔了出去,周礼诺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睛,缩了缩肩膀,身体却僵在原地不动,易学佳眼疾手地拽了她一下,裕琛条件反射地伸手想挡下来,好在那瓶子被故意往墙上砸,后也没伤到谁,随着一声巨响,容量毫升的酒瓶将贴着绒面墙纸的墙砸出一道小裂痕后,便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柯鸩飞和何子萱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给吓到合不拢嘴,他们没见过长辈撒泼,即使无理取闹也要端着架子做语重心长姿态的家长,才是他们熟悉的画风,眼前这一幕,无异于见到年迈的数学教师在迪厅里参与斗殴般超出孩子们的理解,叫他们无所适从。
周曙光被音响声闹得头疼地皱起眉头,捂着耳朵瞪他们一眼,柯鸩飞立刻手忙脚乱地关掉了音乐声,室内立即陷入一触即发般诡异的死寂。
“跟我去。”周曙光咬牙切齿地对周礼诺说,“到开学之前,你一步都别想出门。”
“那我就不去了。”周礼诺出人意料地与她正面碰撞,她背在身后的一只手牢牢抓紧着易学佳。
她在发抖易学佳于是以力气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别怕。
“你再说一遍”周曙光往前一迈,似要跳上桌子翻到女儿面前,她狂叫着,“你是想逼死我。”
任美国从身后单手一把搂过老婆,对周礼诺道,“诺诺,别故意气你妈妈了,我们先家,好好说。”
“爸爸,你知道妈妈干了什么吗”周礼诺恳切而焦急地盯着任美国,身体前倾得像一把矛,“她想叫我停学一年,就为了去上艺考培训班。”
任美国的眼帘好像卷帘般一时垂了下来,周礼诺于是知道了他早已默认了这件荒唐的安排。
“诺诺,你妈妈她年轻时有许多遗憾,吃了很多苦。”任美国抬起眼,真诚地说,“你现在或许不懂得,但你长大以后会知道,她是为你好。”
周礼诺在阴影中垂下了头,像一把还未出鞘就被炸断的剑,似乎气焰上已经偃旗息鼓,但身体依旧垂死挣扎般不挪动分毫。
林碧光见这残局总得有人收拾,于是上前来打个圆场“好了,小朋友们,我们来把地上收拾干净,就去了,也不是不愿意你们在外面玩,总得给家里说清楚在哪里吧以后别再这样叫家里人担心。”她边招呼大家,边弯腰动手捡起地上的包装袋和瓶瓶罐罐,同时自然地劝慰着周礼诺,“诺诺,现在你妈妈在气头上,我们赶紧家洗个澡,睡一觉醒来,大家再开个家庭会议,好好商量对不对我们也都是从孩子变成大人的,对你们的心思不会一都不懂。”
易学佳见到妈妈似乎站在他们这边,便壮了胆子,并肩贴着周礼诺站着,对周曙光大声说“阿姨,我们用手机查了,那个培训班不是全日制的,诺诺可以周六日去上课,也可以放了学以后晚上去上课。”她脸上是乐观的微笑,“只要时间安排得好,其实她不用停学的。”
“你又懂什么”周曙光似乎逮着罪魁祸首般,双眼里迸出两道利刃般的光,阴森地瞪着易学佳说,“就是你,你们,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天天鼓动周礼诺学坏,她才越来越不听我的话,近墨者黑,如果你们真的拿她当朋友,以后就不要再靠近我们家诺诺,你们会害了她。”
林碧光不愿意听周曙光这么瞧不上易学佳,便直起了腰冲易学佳指桑骂槐地招手道“行了,佳佳,你这皮孩子,过来,龙生龙凤生凤,我们老鼠家的孩子就不该去招惹凤凰,人家未来是要飞上枝头的,别被你耽误了。”见到易学佳不动弹,她生气了,“儿妈妈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