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楚的声音很轻,轻地像梦呓一般, “你在做什么?”
本以为王之泓会如梦初醒一般,将胳膊收了回去,可他却将手臂收紧,在予楚耳畔道:“这几日是我错了,不该同你冷着。”
予楚听了却十分平静,“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的妻子,我也以为你一开始便清楚这件事。旁人给我十分好处,我兴许只领五分情意。若是你对我渴求的是全心全意的爱,也许我很难给你想要的。我早就不清楚怎么去爱一个人了。可你既已是我的王君,王君的体面,夫妻的和乐我都会尽力去做。”
王之泓突然有些心疼,是啊,从一开始认识的她便是如此,那些也只是过去,也曾同自己解释过,自己何苦再三逼她,逼她与那人断绝一切来往,“你不必多说。”
予楚轻轻嗯了一声,王之泓望着她的眼,突然动了,吻在她的唇上,不断加深着,似乎并非浅尝辄止,予楚微微张嘴,他的舌头便攻城略地般与她纠缠在一起,手上也开始不老实起来,轻轻扯开了她的衣带。
予楚却突然推开了他,王之泓的眼神里有些迷惘,予楚倏地一笑,在他的注视中,将衣衫轻轻揭落,甩在地上,俯身相就。
王之泓任由她给自己除去衣衫,身体交缠的瞬间,二人喘息出声,又被吞没在缠绵的亲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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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雨初歇,予楚的头枕在王之泓的胸膛上,那人以指为梳,在她长发上流连,予楚的手摸到他小腹上的一处伤疤,“这是何时受的伤?”
王之泓左手覆上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十五岁那年跟随高纬大将军出征时的小伤。”
这样一道伤疤,却说是小伤,予楚仰头看他,“以后不可伤了自己,你已经是我的王君,你的身体也归属于我。”
王之泓听了心内一暖,她的心里始终是有自己的,喉间嗯了一声,又想到白日之事,思量一圈,还是问了出来,“沈……你今日去他府上,他可好些了。”
予楚可听不出他话里有对沈西诚的关心之意,“你若是想知道,何不自己去看。若是晚了,他便要回洛阳了!”
王之泓一怔,“他会走?”手上不直觉地摩挲着她肩上那处刺青。
予楚欺身过去,“要不然,本宫把他接到府上仔细疗伤?”
听出她话里的调侃,又听闻了一个好消息,王之泓心情大好,翻身将她困住,吻重又落下。层层帷幔深处,风月无边。
沈西诚走了的消息,还是予楚从沈冉月那里听来的,不然她又能如何,十里相送不成?据说那人还将允珩为他找的习武师傅带走了。也因着沈西诚的离去,她和王之泓的关系更加亲近。
自从前几日予楚带王之泓入宫给玄莫请安,玄莫提了一句,皇室子嗣不丰,希望二人早日开花结果。晚间王之泓便常常以此痴缠,予楚佯怒,要他回西楼去住。夫妻二人每日相处,渐渐多了许多默契。
没过几日,予越从历山书院归来,予楚在府上单独为她接风洗尘,没有旁人,说话便也少了些顾忌。
予楚道:“还以为你这次回来定然怨声载道,不过看你这脸色,兴许在历山书院的日子倒是别有意趣啊!”
予越嘿嘿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四姐你。”
予楚轻笑,“究竟是什么好事,让你这么开心,我看你快要乐不思蜀了吧!”
予越的神情突然郑重起来,“四姐,我有一事想求您!”
予楚拿起酒杯,在唇上浅酌,想听她究竟要说什么,“说吧。”
予越有些小心翼翼道: “我看上了一个男子,想迎他进府。”
予楚微微一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你去了历山还不忘拈花惹草,是哪家公子啊?”
予越说起那人时,眼中的笑意愈发浓烈,“是皇商宋家的长子,宋明夕。”
予楚在脑海中回想,竟不记得对宋家的印象,不过皇商之子,出身不高不低,“是嫡子?”
予越有些心虚的摇了摇头。
予楚便已经知晓那人身世大概了,不过倒也不打紧, “既然那么喜欢,同母皇请个旨,接进府里来便是。”
予楚说的简单,实则是娶侧君之礼本就比正王君少了许多。只是未曾想到,予越突然站起,“可我并非是要他做侧君。”
予楚听懂她的话,脸色微变,“姬予越,你要清楚你的身份,即便是再喜欢,他的身份也只能做个侧君,你若是硬要把他放在正君的位置上,岂不让人笑话!”
“可四姐,我是真心喜欢他,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奉上,可侧君之位岂不是辱没了我对他的感情。我与四姐你不同,我并无争储位之心,只想身边有一挚爱之人陪伴。”
予越自小便在贵君玄莫膝畔长大,予楚对她也一向疼爱,只是在这件事上,又岂能放任她遂自己喜好而为。予楚只能道:“你如今年幼,难免以感情为先,若是不急,你大可等上几年,等你再长几岁,就会知道,情爱是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今朝的海誓山盟,到了他日便会弃如敝履。
当然,若是真心喜欢,你大可让他进府做侧君,在你的府里,只要维持住正君颜面,还不是由你说了算,他能得到的不会比正君少。”
予越生父无人知晓,关于此事宫中已是禁忌,她无父族相助,更为难办,“四姐,你帮帮我,不然,我去求求贵君,或者请世家的宗族认他做义子。”
予楚看她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