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边,沈西诚听着脚步声,以为是童儿回来了,头也不转,声音闷闷道:“她走了?”见童儿不答,便以为是默认了,有些气恼,“这个女人,让她走便走,果然狠心!”
他发泄一通,又问:“那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走的时候是干脆利落,还是生气了?”
他一连问了几句,“童儿”都没有回答,他觉查出不对,转头看向纱帐外,那人身影玲珑正站在那里,略带无奈道:“你既然这么想知道,又何必让人来说不肯见,沈西诚你无聊不无聊?”
沈西诚语噎,“我……”他正要说什么,帐外纤纤玉指已经挑动纱幔,他连忙又拉起锦被。
予楚看了觉得委实可笑,坐在床前,隔着被子戳他一记,“沈西诚,你是三岁孩童吗?还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沈西诚只把被子捂得更紧,“你就在帐子外面,别进来。”
予楚看了一眼纱帐,站起身来,“你该不会是把自己当做李夫人了吧?”随即从善如流,走了出去。“你好好休养,看你无碍,本宫便也放心了。”
沈西诚将锦被一把掀开,赤脚追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她,予楚欲回头,沈西诚将下巴搁在她肩窝,“别看,我可不想用这张脸来见你。”
沈西诚说起情话来,“你今日来看我,可是心疼我了?”
予楚见他故态复萌,故意冷了脸,“沈公子想多了吧,本宫只是来替王君看望你。”
沈西诚搂着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别跟我提那个姓王的!”
“你到底怎么惹了他?”
沈西诚一愣,“他没说吗?”
予楚看着前方,淡淡道:“你以为旁人同你一样,问一分说十分吗?”
沈西诚只有将怀里的人抱住时,才会有不在梦中的真实感,“你总是冲着我发脾气,何曾见你这般凶过那个姓王的。我要回洛阳了,祖母已经催了又催,洛阳事多我不得不走,但这辈子我可是就同你缠着了。”
若是问沈西诚对予楚的感情因何而起,可能他自己也说不清,这人都鲜少对他和颜悦色,只不过,任是无情也动人。
“你的脸……可好些了?”予楚问道。
沈西诚最在意的便是这个,只不过到这个份上了,还是嘴硬,“你放心,本公子就算破了相,也比你见过的那些庸脂俗粉英俊潇洒一千倍。”
从沈西诚府上回来已晚,心英在她身边提醒一句,说王之泓今日回来的早,在卧房里坐了半晌了。
予楚独自用了晚膳,去暖玉池沐浴完才回了卧房,王之泓已经坐在榻上了,手里捧着一本兵书,久久不曾翻动一页。
予楚脱了外衫,只着寝衣,躺在榻上,背对着王之泓道:“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
王之泓将兵书放在枕畔,平躺在她身旁,过了许久,久到他以为身旁的人已经睡着,这才轻轻靠了过来,手臂虚虚地搂在她腰上。
予楚却突然侧过身来,眼中毫无睡意,与他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