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饮完合卺酒,礼官同宫人皆跪下说了些吉祥话,予楚唇色潋滟,眼里已有些醉意,稍一摆手,心英忙将礼官搀扶起,将公主府准备赏赐塞到几人手上。
几人退下后,心英才道:“汤池里的水已经准备好了,公主王君累了一天,还是早些歇息。”
予楚坐在铜镜前,心英正为她摘去头上华胜,仔细梳着长发,从镜子里看了王之泓一眼,难得看到他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笑道:“怎么了,到了公主府里难道还不习惯吗?我让人带你过去。还是说,王君想和本宫一起?”
红烛掩映下,予楚越发明艳动人,王之泓心中一动,走了过来,握住予楚的手,予楚抵住他胸膛,故意调笑道:“这么着急?”
心英羞得赶紧退下,房中只他两个人,王之泓到底面皮薄,嗫喏道:“没有……”
予楚故意失落道:“哦,原来是本宫多想了。”
王之泓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顺着她,将她的手指送到唇旁轻吻,予楚站起身来,轻笑道:“我可要去沐浴了,等着我。”
最后一句,说的意味深长,王之泓眼神一暗,“嗯……”
予楚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宫中的嬷嬷,在枕下放置了几本春宫册子,王君若是好奇了,可以翻翻……”
王之泓脸色一热,那人却笑着离去了,俨然心情大好。
等予楚沐浴归来,王之泓已经沐浴完坐在喜床上,倒是真的把那本册子拿出来看了,予楚唇角上扬,走了过去,在床旁坐下,“瞧你一脸严肃,如果不知道,还以为王君看的是兵书呢?不过,王君看的再多都是纸上谈兵。”
王之泓装作淡然地将春宫册放在一旁,把她往怀里一拉,予楚一时不备,就这样被他“擒住”,王之泓低下头来,吻住了她。在她喘息间,低低道:“我从不纸上谈兵,定要不克不归!”
床前帷幔层层落下,红烛高燃,衣衫散落床下,予楚昂着头,王之泓的吻慢慢落在予楚脖子上,香肩上,予楚的手故意掐紧王之泓的背,捏了捏,肌肉紧实。
王之泓有些吃痛,将她身子一翻,欲轻轻咬住她肩膀稍示惩戒,入目处的刺青却让他身体一顿,待看清那字,一盆冷水兜头而下,热情冷却下来。
予楚一愣,看向他,他直直地盯着自己肩上,眼神冰冷,她心下了然,他定是对那“沈”字刺青难以接受。
王之泓气的身子发抖,恨声道:“这是他做的?”
予楚不习惯被人质问,坐起身子,用薄被将身子掩住,可她这般落在王之泓眼里,又像是纯心袒护那人。沈西诚那日的话,回荡在王之泓耳中。
“也许你是喜欢他的,可绝没有到为了他不顾一切的地步,如果我的世家地位比得过王之泓,今时今日,你会为了你想要的舍他而取我。所以,我不怪你,怪只怪我自己!”
可那“沈”字,就像是一把烙铁,时时在他心头折磨,王之泓倏地下了床来,将散乱的衣领一收,勾起外衫披在肩上,予楚还没回过神,他已经整理好。
予楚一把拉开帷幔,问道:“你去哪儿?”
王之泓回头看她一眼,沉默不语,他转过头,目光所及,房中挂着上次他送给予楚的剑,一把摘下握在手中,便要出门去。
予楚心内一紧,口中道:“拦住王君!”
门外侍卫听闻,立刻将王之泓挡住,王之泓声音冷硬道:“让开!”
公主府的侍卫虽畏惧王之泓,更不解他此刻不在房中洞房花烛,为何要往外跑,但毕竟只听命于予楚一人,不顾他的强硬,依旧拦着他的去路。
予楚来不及披衣,身上只着了诃子与亵裤便赤着脚跑了过来,侍卫们一眼也不敢多瞧,慌忙低头跪下。
王之泓连忙挡住她的身体,将门“砰”的一声合上,“你这是做什么?”
予楚压抑着怒意,“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想做什么?大婚之日,提剑走出去被人看到,你要本宫的颜面往哪里放,要皇室的颜面往哪里放?还是说你想一剑刺死沈西诚,然后呢,洛阳沈氏的人向朝廷发难,再要你偿命吗!”
王之泓牙关咬紧,恨意难消,“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这刺青非我所愿,与他一夕情缘……更非我清醒之时,我自问不曾负你,然事已至此。”
王之泓听了她的话愣住,他之所以愤怒,不仅是因为沈西诚的狂妄所为,更是内心妒火中烧,以为这是二人定情的印记,他不能对予楚怎样,不代表他对沈西诚毫不介怀。
予楚以为他仍旧执意要去杀那人,松开他的手,怒极反笑,“好,你去杀,你今日出了公主府大门,明日一早我便请求和离,你非我王君,我又何苦为你担忧!”
王之泓一怔,似乎从滔天怒火中清醒过来,予楚头也不回走向内室,王之泓把剑丢在一边,从背后抱住她,“你当真是为我担忧?”
予楚怒气未消,“当然不是,你若是和那沈西诚同归于尽,本宫还能缺了王君不成,到时候在长安城中挑一个更好的,迎进府里,在你这榻上做尽恩爱之事!唔……”
王之泓以唇封碱,予楚回吻过去,唇齿纠缠,意乱情迷之时,予楚一把扯开他的衣衫,二人方才的争执一瞬间烟消云散,跌跌撞撞双双落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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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予楚悠悠转醒,身后靠着王之泓坚硬的胸膛,她一动,王之泓便靠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