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无数次眼睁睁的看着郭景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时候,他不得不回宫去面见萧绎说明这件事情。
“爷,属下无能,老爷子武功登峰造极,神出鬼没,属下实在请不动老爷子。”
打不过是肯定的,当然了,真要使用人海战术车轮战术,调动过千军万马过去,总归最后是能把人给抓住的,可是这样做太上和气,那人可是萧绎的师傅,这样做不是撕破脸皮了吗?
真撕破脸皮了,对方下手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最后就见真的把人给请回来了,自己这边八成也是伤亡惨重,实在没必要。
“你上次见他,他在何处?”萧绎问。
“就见京城东郊外,离京城不过五十里的地方。”
“这么说来,他本就是要来京城的?”
孤影点头,“属下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一路北上,但是属下传达了您的意思,他却说不见您。”
不见他,为什么要一路北上来京城?
这老头子在玩什么把戏?
萧绎想了想,“朕亲自去。”
其实,孤影也是这个意思,萧绎不亲自去,别人真的拿那个老头子没办法,对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不过这事儿却正好被过来给萧绎送点心的苏依依听到了。
萧绎并没有给苏依依提过这事儿,但是苏依依对能教出萧绎这种徒弟的人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一定要跟着一起去。
萧绎之所以最近很多事情都不跟她说,主要还是不想她费神,但是苏依依今天看来精神还不错,所以晚上便带着她一起去了。
这郭景泰是个酒鬼,多年前萧绎每次去后山的时候,他基本上都是喝的醉醺醺的,看起来好像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如今时隔多年,萧绎再见到他,他依然如此。
他似乎除了对喝酒这种事情感兴趣之外,好像对别的都没有要求,所以也不会找地方投宿,找到他的时候,他醉醺醺的靠在一棵大树下面,头发早就全白了,但是脸色却很红润,一点都不像是个一百多岁的人。
“师父,师父?”萧绎走过去喊他。
老爷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撇了他一眼,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手还不耐烦的挥了挥,好像萧绎就是某个烦人的鸟儿,他想赶走他。
苏依依觉得这老头儿好玩的很,在旁边拔了根狗尾巴草在他鼻子上拨弄,老爷子被挠的抓耳挠腮,气呼呼的睁开眼睛瞪她,“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老头子我可是你师父,尊师重道懂不懂?”
苏依依愣了愣,“老爷子你居然认得我?”
老爷子没好气的翻了个身坐起来,“你拐了我徒儿,我岂会不认得你?”
苏依依笑了,“老爷子您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分明是您徒儿拐走了我,您怎么能冤枉好人呢?”
老爷子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我这徒儿若不是遇到你,这会儿早就是去见阎王爷了,还用为你们活着的人瞎操心?”
他说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萧绎跟前,那自己装酒的葫芦往萧绎身上砸,“臭小子,我当年跟你说过什么?都说了有些事情在一不可再二,你这是要做什么?来找我也没用,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这郭景泰看着醉醺醺的,站都有些站不稳,可显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什么都清清楚楚。
只是这“在一不可再二”到底指的是什么?
萧绎稍稍扶了老爷子一把,好脾气道:“师父您教训的是,都是徒儿不听您的话,徒儿的错。可师父您特意现在跟我说这句话,还在这个时间点来了京城,想必并不是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告诉我吧?”
郭景泰瞪他,“我只是提醒你,别这么执着,缘分这种事情,不能强求!”
说着他摆了摆手,好似有些不耐烦了,“好了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约了人喝酒,不跟你废话了。”
说完便要施展轻功离去。
萧绎忽然撩起衣服跪下,“师父,您知道什么就请告诉我吧。您该知道,我若是认定了,便绝不会退缩。我要依依活下来,师父,您帮帮我!”
莫说是随性的是孤影他们,就算是郭景泰看到萧绎跪下,也大吃一惊。
就算他是萧绎的师父,可如今萧绎是一国之君,给他这个行走江湖的糟老头子跪下,终究也有些不合适。
他想起多年前,他第一次在江南王府的后山看到萧绎时候的情景,那个时候五岁的萧绎完全没有任何武功基础,他教授给他的各种理论基础,萧绎都能很快的记住,可是最开始的基础动作,练习人的体力耐力的这些枯燥的东西,对他来说还是很困难的,就算他是不世出的习武天才,最开始那个枯燥的阶段也是非常难熬的。
但是萧绎却日复一日,经常累的回去的时候脚几乎在地上拖,也从没说过一个累字。
郭景泰曾经问过萧绎习武有什么目的,想要达到这样的高度,要不要做天下第一?
萧绎摇头,说:“我只是想要保护我娘亲还有那些对我好的人,并不想做天下第一。”
如今过去那么多年了,萧绎俨然已经是天下第一了,他这个师父也不是他的对手了,萧绎心中最大的心愿,依然是要保护那些对他好的人吧?
这苏依依……
郭景泰多年前知道萧绎中的是忘忧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萧绎是活不长久的,因为唯一能解忘忧的就是凤血,而凤血这种东西,原本就是可遇不可求,就是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