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苏依依还以为教萧清璇的肯定又是某个上了年纪学富五车的大学士,毕竟萧绎对女儿的态度很奇怪,萧清璇不乐意可以不学,但是要学自然是要找最好来教。
这云先生叫云容,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是宫里面的乐师。
琴技自然不在话下,据说还很会编曲,近来宫里很多宴会的新的谱曲编曲都是他一手操办的,确实是个人才。
苏依依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人,自然觉得这种人很有才华,放在她那个时代,这种颜值不需要才华就能爆红,一大群迷妹跟在后面喊老公,再加上自己还会作词作曲,如果还能自己唱,那绝对是是娱乐圈少有的颜值与实力并存的稀有物种。
这种人发展的好,迟早都是巨星,去哪儿都是聚光灯的焦点。
但是在现在这个时代,云容在有才华也就是个乐师,皇宫里给皇帝表演的乐师那也是伶人戏子,登不上台面。
教公主怎么能是这种人?
萧绎不在意,朝廷那群把规矩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老学究们肯定也会说话。
所以这么个人在教萧清璇,苏依依还真的挺意外。
不过这云容不但人长的好,琴弹的好,言谈举止竟不卑不亢,骨子里竟显出了几分清贵,说是他自己不说,苏依依见了他必然也想不到他只是个乐师,说不定会以为他是新近登科的状元或者探花。
“云先生听口音像是京城人士,如何会入宫来来做乐师呢?”苏依依听完了萧清璇的弹奏之后,稍稍点评了几句,知道萧清璇不喜欢,遍也不多说,与云容闲话起家常来。
云容这番气度说实话不想是乐师。
不得不说乐师这种职业,在这个年代,一般都不是富贵人家出生的人会做的。
比如萧绎,他的琴弹的就很好,一点都不输给云容,可是萧绎不会做乐师。
苏家虽然也是武将世家,可是苏谨谦那也是琴棋书画都是上乘,可是苏谨谦也不可能去做乐师。
说白了,真正出生富贵的人琴棋书画在他们都是提升自己的装饰,他们懂这些会这些,不过是让自己在各种场合中都能有谈资说辞。
否则演戏上大家都在品鉴着乐师弹奏的曲子,你却一窍不通,太跌份。
但是这些人绝对比可能自己去演奏给别人欣赏,便是偶尔为之,那也是要看场合的。
真正会成为乐师的这些人,一般都是家境贫寒,要为自己某一条出路,才会苦练某一种乐器。
他们未必真的喜欢,未必真的有天分,甚至因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一样都事情觉得烦躁厌恶。
但是云容的身上没有这种特质。
他身上透着乐师们没有的清贵,根本不像是贫苦人家出来的,而且他弹奏的时候,苏依依注意到他的神情举止都非常的享受,乐在其中,仿佛他不是在为别人演奏,而是在为自己演奏。
这是一种,他真心喜欢享受其中的感觉。
“回皇后娘娘的话,在下并非京城人士,在下祖籍是天碧城,不过年幼的时候就来到京城,所以已经不记得江南的方言了。”云容回道。
“天碧城?那倒是跟皇上是老乡了。为什么搬家来京城啊?天碧城不好?”
云容摇头,“天碧城好不好,在下也不清楚,那之后在下也没回去过。当年,在下父母因为一场天灾双双离世,在下年幼,遇到一堆老夫妇,膝下无子,便好心将在下收留,带着在下来了京城,在下便是从那时起再没回过江南。”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苏依依道。
“皇后娘娘折煞在下了,其实当年在下不过三四岁,记得不真切,如今连亲生父母的模样都不知道,而且养父养母对在下恩重如山,当年的事情在下早已经不在意了。娘娘问起,在下只是照实说了罢了,并没有勾起在下的伤心事。”云容道。
“那就好。本宫瞧着云先生一表人才,做个乐师总是屈才了,本宫方才看了你写的词曲,云先生分明就是饱读诗书的才子,怎么不去参加科举,要入宫来做个乐师?”
“皇后娘娘谬赞了,在下也就是会写这些登不上台面的东西,真要在下去考功名,在下一万个不行。十五岁的时候在下参加过,可惜连个秀才也没考中。家里也没有闲钱供在下继续。所以,就没敢再痴心妄想了。如今这样也挺好,说出来不怕皇后娘娘笑话,在下就喜欢每天摆弄这些东西,感觉比成日里抱着四书五经要简单的多。而且在下父母年纪也不少了,身子骨越来越差,在下总不能还让他们来供在下读?那在下岂不是恩将仇报了?”
云容说的也是,这科举每三年一次,不是今天决定考明天就能去的。
他上次连秀才都没过,这次真要考,总要花上一段时间去认真读书。
这年头的科举,比后世的高考难过了,每三年全国才录取三百来号人,那一个个都是拼了命都读书才行,有夸张都连房门都不出,家里人给都饭做好了从门缝里递进去的。
云容真要参加科举,至少要花上三年时间好好复习,这期间衣食住行都要他父母照顾着。
父母上了年纪,也是力不从心了。
这样看来云容到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因为在云容这里耽误了点时间,等到苏依依去上书房看萧清让的时候,他已经下课了,正与谢杭在花园里教练身手,舒展筋骨。
见了苏依依,萧清让立刻丢下谢杭跑过来,“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