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远看着陈启辰，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到了如今连陈启辰对她的爱意都几乎被她消磨殆尽了。陈思远这才意识到真的很多年过去了，可是她似乎从来没有遇见过真爱。那似乎只是一种传说中的东西，存在于她从小听说来的故事里。
只有陈启辰这个傻子是真的爱她的，她能感受到，但是如今连陈启辰也觉得累了。也是，十四年已经够久了，在这个人心浮躁的年代，谁会爱一个人十四年呢？得不到就算了，世上也许并没有谁非要拥有谁才能活下去。
陈启辰深深地叹息，他换上那个熟悉的称呼，“远姐，你知道吗，得不到回应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很多次，我自暴自弃是因为你，重新振作也是因为你。我无数次地想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会不会过得更好，但是不管是深思熟虑还是脱口而出的答案，都是不会。没有遇见你的话我应该垃圾透了。所以我真的很喜欢你，可也许就像你说的，我们做兄妹更合适，我也能实现当年的话，以哥哥的身份，罩你一辈子。”
“当年读书时候的一句玩笑话，你是打算记一辈子吗？”
“我对你说过的话，有哪一句没有兑现过吗？”
陈思远思索着：“好像还真没有。”
“所以说我这么可爱的人不多了好吧。”陈启辰笑笑，“远姐你当我妹妹吧。”
陈思远看着好像释怀了一样的陈启辰，眼睛瞪得很大很大，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陈启辰也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窗外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陈思远的眼睛很干净，如果说眼睛是人的心灵窗户的话，那么陈思远的眼睛一定是陈启辰见过的最美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惧怕和陈思远的对视，相反，他很喜欢看着陈思远的眼睛，而陈思远也从不会退缩，她的眼神是坦然而温柔的，眼里波澜不惊，清澈透明。
“哼！”陈思远无奈于这个傻子的注视，伸手去抓他的耳朵，“我才不要。”
陈启辰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陈思远！”
“你为什么不再问问我可不可以做你的女朋友？”
“可能吗？”
“不知道。”陈思远有点犯难的样子，“可是你在我的婚礼上把我带走了诶，我还为你差点打了我男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前男友。我还为你差点打了我前男友。”
陈启辰无奈地耸肩：“我的情商在你面前从来都是负数的，你在感情上的想法我可看不透，狐狸形容的就是你这种人。”
陈思远看着他：“狐狸？你怎么不说我狐狸精？”
“狐狸精你可不够格，要姿色没姿色，要说骚你也不是那种人啊。”
陈思远瞪了陈启辰一眼，手抓在陈启辰耳朵上就要拧下去：“陈启辰我给你两秒钟时间，好好更正一下一句话。”
“你就算给我十秒钟，你也变不成狐狸精啊。”陈启辰抓住了陈思远要拧他耳朵的手，“最多也就是我一个人的狐狸精。”
“是吗？”陈思远突然往前凑了一下，鼻尖几乎要碰到陈启辰的鼻尖，她眼波流转地看着陈启辰，两个人之间鼻息相闻。陈思远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而睡袍宽松的领口让她如同山脊般柔软的曲线若隐若现。
陈启辰往后缩了一下：“陈思远你干嘛！”
“勾引你啊。”陈思远哈哈大笑。
“换了别人我早就把她按在床上摩擦了，”陈启辰故作镇定，“你就别闹了好吧。”
“想不到你是这种人。”陈思远撇撇嘴，“我还以为你不近女色呢。”
“你妹啊！我也是男的好吧！”
陈思远突然闭上了眼睛，陈启辰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那么近的看陈思远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眶里投下美好的弧线，鼻尖和他的鼻尖相对，她的嘴唇在他前面不到两三厘米的距离，只要他凑上去一点就可以吻到。他抓着陈思远的手，甚至能听见她的心跳声。
陈启辰的心跳忽然就漏了半拍，然后乱掉了。时隔多年，这个他苦苦追寻而不得的女孩，再一次打乱了他的心。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好些年前，那些无数个和陈思远坐在一起吃夜宵看日出的时刻，那些时候他觉得自己离陈思远很近很近，于是心里欢呼雀跃，可是他却没有一次能真正走到陈思远的心里。
他不知道陈思远是不是只是寂寞了，而现在在她身边的人刚好是他，也许是其他人也无所谓。他本能地厌恶自己这种想法，某个电光火石的瞬间，下意识地就想要伸手把陈思远给推开。可是鬼使神差地，他凑了上去，吻上了陈思远的嘴唇。
陈启辰能明显感受到陈思远颤抖了一下，然后又安静下来，她抱住了陈启辰，深深地吻了下去。很长很长的时间，两个人就这么拥抱亲吻，直到耗尽了彼此的力气。
“我们在一起吧，傻子。”陈思远温柔地看着陈启辰，不知为何突然泪流满面。陈启辰不知道陈思远为什么哭，他从来都没有让陈思远哭的能力，可这个暴雨将停的黎明，陈思远哭的梨花带雨，却又寂静无声。这是十四年里这个女孩第一次为他落泪，他觉得许久不曾悸动的蒙尘的心突然动了，阳光穿透心里的乌云，投射进明媚的光线来，尘埃在光下飞舞，带着些许的苦涩，和久违的欣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