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陈启辰回去,想再去那些路边摊上吃烧烤,却发现那些烧烤摊宵夜摊都不见了。一问才知道是政府做了双创,那些以前看起来很脏却很热闹的地摊都被要求搬走了,改建成了宽阔的柏油大马路和城市绿化带。
于是很多人忙着失业找工作,每个夜晚不再有如流水般的人流在地摊上排着队吃烧烤,放学的学生成堆聚在一起吵吵闹闹却没有一个吃东西的好去处,不再有人光着膀子大声吆喝着再来一打啤酒之类的这种话,也不再有人失恋了喝醉了在街上失声大哭,他为此还怅然若失了很久。
其实烧烤摊除了有点影响市容之外真的是个好地方,不仅是吃东西聊天的好地方,更像是城市文化的一部分,见证了这个城市的发展。一到下午整条街都开始营业,除了烧烤之外大家还各有其他菜色,各种小吃应有尽有。
来的都是玩的人,有些好玩有些是流氓,但偶尔碰到投缘的也能坐在一起吹一晚上的牛逼。年少的时候大家总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需要消磨,搬走了相信每个人心里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有那么一刻陈启辰站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感觉仿佛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好像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只剩下他还停留在过去的回忆里,没有走出来。
他知道他为什么会怀念那些烧烤摊,因为陈思远很喜欢这些地方,她说那些路边摊看起来尽管很吵卫生条件也很可疑,但是给人一种很安静的感觉,她很享受吃着烧烤发呆或者聊天的时候。而他初中时候跟陈思远为数不多的单独一起吃东西,也几乎都是在这些路边摊上面,对此他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怀。
后来那一年元旦晚会之后所有人就都在忙着期末考考试了,他们也没有在一起吃过烧烤。第三年备战中考的时候家里和老师都把他们看得很紧,去了两次之后,家里一直说,于是也没再去过。
最后一次还是在他毕业的时候,本来他就单独约了陈思远一个人,结果那次好死不死他在等陈思远的时候遇见了余航,于是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而且那天也特别巧,除余航之外还遇见了几个同学,好像所有的人一下子都出现了。还好大家只是打个招呼然后说再见,不然两个人最后变成一群人,他想自己真的是会疯掉的。
那年的期末考试那天,陈具,顺便逛了逛,却不曾想被书架上的一本杂志给吸引了。叫什么他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那本书的封面特别精美,很古风的意境,枫树下站着几个少年,有男有女,他们勾肩搭背,夕阳透过树叶变成细碎的光斑,照耀在他们年轻的脸上,每个人眼睛都洋溢着快乐。上面的句子也吸引住了他的视线,从不看杂志的他鬼使神差地把那本书拿在了手上。
说来奇怪,人的大脑能记住的往往只是那些细节的东西,很多完整的事人是记不住的,就像很多年后连那本杂志的名字他都忘了,但却还记得那些年轻人脸上快乐的笑。
于是他的结算物品里多了一本杂志,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这本书即将为他开启一扇门,而且改变他的一生。
进考场的时候他把那本杂志也带进去了,他至今记得考试那天早晨陈思远靠在教室的门口,嘴里嚼着泡泡糖,不断有其他班的学生从她身边经过,大家或紧张或兴奋,而她仿佛入睡了般面无表情。
“你怎么站在门口啊?”陈启辰疑惑地看着她,指了指她身后已经坐满了人的教室。
陈启辰说话的时候陈思远在吹泡泡,那个泡泡越吹越大,最后炸掉了。看见陈启辰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知不知道考试快开始了?”
“我知道啊。”陈启辰不解,“所以你不是应该进去坐好?”
看着陈启辰这榆木一样的脑袋,陈思远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得!你个弱智。”她哼哼地转身就走,眼角余光瞥到了陈启辰拿在手里的书。
“这是什么?”
“杂志啊。”陈启辰把书递给她,还在纠结陈思远为何突然如此生气。
“给我!”陈思远接过书,径直地向自己的坐位走去。
陈启辰看着陈思远的背影一脸的不知所以然,但这时候监考老师也来了,他只好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那时候他真的像陈思远说的那样,情商上他就是个弱智,不懂陈思远为何不爽,也不懂问为什么。
陈思远拿走那本书的结果是,那本书被坐在邻桌的黄月给拿了过去,黄月写完试卷百无聊赖,拿出来翻看,监考老师以为她在作弊,虽然发现她只是在看杂志,但还是把那本杂志给没收了。
陈启辰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当时的他生活并不宽裕,就连吃烧烤很多时候都是黄月在请客。那本书花了他一个星期的早餐钱,还没看就被没收了。不过黄月是他的好朋友,他倒是没有怪黄月的意思,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陈启辰收到了刺激也没什么心情写试卷了,不过就算他在最佳状态他也看不懂满试卷的英文,他填完选择题之后把试卷往桌角一放,趴在桌子上假寐。
读书的时候他经常这么干,课间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男生大多都是聊游戏和动漫,女的聊什么小说比较好看,哪部剧男主角好帅。但那时候陈启辰不太会说话,而且他既不打游戏也不看动漫,更加地插不进去那些圈子,为了避免尴尬他会趴在桌子上,假装自己睡着了。其实他心里别扭地要死,明明希望别人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