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言亮出了证件,打开手机通话记录单,问道:“您是仇忠海先生?”
他把湿哒哒的手在围裙上蹭了几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把他们让进房间。
“是。啊……也不是。”他给苏默言和古月倒了一杯热水,“这个名字不好听,我已经改了很多年了。现在朋友们都叫我老樊。”
“换了名字?户口本上也换了么?”苏默言颇感意外,“还是说,仅仅是口头上改了名字,身份证还在用?”
“都换了。”老樊笑眯眯地说着,“说来你们也别觉得我这个人迷信,算卦的人都说我这个名字犯说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谁也不想有正常的生活,想娶妻生子,所以就都换掉了。我父母也都过世了,所以连姓都换了。”
“那以前的身份证呢?”苏默言问。
“身份证?”老樊愣了一下,“这个我不太记得了呀,换名字也有好几年了,之前的身份证估计早就扔了吧。”
苏默言并不觉得是老樊在说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号码。
电话里响着接通的忙音,可老樊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并没有响。
古月和苏默言对视着,难道是有人盗用了老樊的身份?
案情,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坐在车里,感受着暖风铺面的温暖,古月歪着头靠在车窗上,目光一直盯着二楼的窗子发愣。苏默言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车里狭小的空间已经被烟雾占据每个缝隙。
在朦胧的烟雾中,古月掩着鼻子,忍住尽量不发牢骚。旱弥笨人裕微微地敞开了车窗的缝隙,冷空气瞬间钻进来。
古月瑟缩着脖子,把身体包裹在温暖的大衣里,依然没有说话。
“手机号和手机号对不上,手机号和人对不上,人和人也对不上,这个案子究竟是还让不让人破了!”苏默言叹了一口气,“我终于遇到了一个能把我自己绕进去的凶手了。”
古月转过头看,瞟了一眼苏默言,弱弱地说着:“能让你承认甘拜下风的凶手,也算是个人物了。不过……我们不还是有另外一个联系方式么?你要不要试试?”
“暂时还不行。”苏默言把烟盒里最后一支烟抽完,把烟屁扔出车外,启动车子。
“或许,这才是刚刚开始,这个凶手看来很愿意和我玩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苏默言缓慢地把车开出小区,奔着古月家的方向,“如果从陈进开始,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凶手早已经把我算计在内!毕竟,陈进死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古月从宽大的警服里坐直了身子,紧贴在座椅上,歪头看着一脸认真的苏默言,眉头微皱。
“你是说,凶手是有意在针对你?可……他为什么要针对你?”古月对此有些不解,“除非这个人你认识啊,不然他没有必要把警察牵扯进来,这不是更增加自己被抓的可能性么?”
“你想不通吧?”苏默言嘴角微微抽搐,“我也想不通。如果这个人我不认识,那就更有意思了,他把警察牵扯进来,是要挑战自己杀人的本事么?”
苏默言的话,让古月后脖颈冒着冷风,这阴谋论般的推断,让她觉得后怕。
“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的是,这个凶手一定不会是周博文。”古月头晕沉沉的,睡意袭来,她打了一个哈欠,“不过,无论从哪个角度上去思考,他都不像能够执行这么完美计划的人,更何况咱们并没有证据。苏队,你关他二十四小时之后呢?就这么把他放了吗?”
“放了?”苏默言顿了一下,“当然要放,只是在放他之前,我需要确定,他真的是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你给刘帅发消息,让他把周博文的邮箱破译,找到他和投资人的往来邮件,他说有并不代表真的有,他找不到的线索,不见得刘帅也办不到!”
古月拿出手机,用依旧冰冷的手,给刘帅编辑信息。
“然后,你让刘一美拿着陈进和杨若川的相片,让她去问问王晓涛,看看他对这两个人有没有什么印象。”苏默言继续交代,“刚才老樊说他并不是认识这几个死者,也不见得就是真的,让邢鑫去摸摸底,看看老樊是不是真的清白。一个快四十的人,竟然还去改名换姓,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就有问题。”
古月听着苏默言的话,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舞着交代工作,一刻都不敢松懈。
直到把所有的消息都发出去,古月顿时感到头晕,她以为是在车上玩手机导致耳垂体不平衡的眩晕,可实际上,古月的体温逐渐在升高,她自己根本毫无意识。
“你再给检验科打个电话,问问下午我们送过去的证物,结果什么时候出。”
古月手里握着电话,手指点在了检验科的电话上,按了扬声器,下一秒头昏得不行,还没等说话,头就已经没有了意识。
“喂?”检验科的周美女声音传来,“请问哪位?”
苏默言歪着头看了一眼不做声的古月,拿过她手里的手机问道:“刑侦一队苏默言,想问一下我们送过去……”
“苏队啊,你们送来的结果可能要明天上午才能出了!”周美女打断他的话,“您别催了呀,知道你们在办重案,我们已经在加急了。”
“感谢你们的理解。”苏默言挂了电话,又看了一眼古月。
古月蜷缩在宽大的衣服里,苏默言看不到她已经昏过去,以为她累了,靠在车窗上看外面而已。
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