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回去了,黄老板不追究了。”
不追究?怎么突然就不追究了,刚才不是一副绝不放过我的样子。
从警局出来,已经晚上十一点,公交下班了,我在风中站了好一阵没打到一辆车。
正翻着通讯录,一辆发动机巨响的摩托车特拉风的停到了我面前,穿着皮衣身上挂着各种链子的男子摘下头盔,对我挑眉吹口哨。
这是小方的社会小男友,苏向来。
他丢给我一个头盔。
“张会计,上车。”
这大冬天的骑摩托,我的个龟龟。
“怎么看不上啊,我这辆摩托可是新买的,巨贵,快点,风口冷。”
我戴上头盔上车。
“小方叫你来的?”
“她不是臭脾气闯祸了吗?你帮忙出头,大晚上的没车,我过来守着。”
“那我万一真被拘留了,你不就白等了。”
“白等也不能让你回不了家啊,坐稳了。”
发动机轰轰的响着,我好久没坐摩托,一个惯性,撞在苏向来的背上。
苏向来提醒我:“张会计,抱紧我,小心我骑的快你飞出去。”
我弓着背,被冻的发抖,考虑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我伸手抱住他。
小方和苏向来都是十九二十岁,在我眼里都是弟弟妹妹,而他们把我当老大姐。所以这种拥抱的行为用苏向来的话说他好像在接他妈回家。
风中凌乱的头发,我打着哆嗦嘱咐苏向来开慢点,注重一分交通安全、胜过十份生命保险。
然后他的摩托车在我的碎碎念中熄火了。
在黑黢黢又鲜有人路过的马路上,苏向来一边和我说抱歉一边蹬摩托车,我蹲在一旁,生无可恋。
还不如被警局拘了,在这儿挨饿受冻,果然这些小男生就是靠不住。
约摸半个小时之后,苏向来开始在路边拦过路车,他说自己的车坏了,已经给朋友打过电话,不过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他帮我拦顺风车。
我说顺风车就算了,现在坏人多,指不定一车把我拖到哪里卖了。
苏向来哈哈大笑,说张会计不是我打击你,人家现在卖也卖小姑娘,你都成大姐了,放心,人贩子很挑的。
我翻个白眼,懒的和小孩子吵。
苏向来又说你放心,我有办法,你把手机开个定位,我能看见,他一旦开的偏了,我就马上报警。还有你一上车啊就不要说话,我告诉他你是聋哑人……
我用围巾包住头,不愿听了,示意他赶紧的,我真的要被冻僵了。
苏向来拦了几辆车,都被人拒绝了,他叼着一根烟,嘴里脏话乱喷。
“我x这都什么人呐,什么态度,妈的,不就开个宝马嘛,以为是飞机呢,等老子以后有了车专指他们撞。”
我站起来,跺跺冰凉的双脚,本大将要亲自出马了。
“小老弟思想要端正啊,违法犯罪可要不得,你纹着纹身,一身皮衣穿的这么社会,人家也要为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不是,你往后稍稍,还是我自己来吧。”
半路拦车这种事,从某个方面来说,女人比男人更容易成功。
我裹紧大衣,站了几分钟,终于一辆黑色奥迪开了过来。
我苦着脸迎上去,希望自己看起来可怜点,激起对方的同情心。
奥迪停下,我敲敲车窗,窗户摇下来。
“师傅,我们摩托车怀了,你能捎……”
什么叫阴魂不散,什么叫冤家路窄,我今天算是狠狠的领教了。
熟悉的侧脸,一双深邃的眼睛,在不久前的茶楼见过。
我还没反应过来,苏向来已经上前拉开车门把我往车里塞。
“师傅,好心点,搭个顺风车,不用太远,就到建和路那边,让她有个打车的地方,谢谢啊,另外你别使坏,我记了车牌号了。”
“苏向来,我和你一块儿,你别推我。”
我要下车,车门关上,我又打开,苏向来又从外面关上,我再想开时,车门被锁了。
我看向驾驶位的宋白图,车子驶动,把和苏向来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