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让。”圈子中央,范必抱拳而立,一派大家风范,显然刚刚赢得很漂亮。众人一片鼓掌声叫好声,纷纷感叹云溪八大高手之一的范必果然名不虚传。
萧景清不禁心内大为羡慕,恨不能武功立时就能突飞猛进,将击倒恶徒的人换成他萧景清才好。
在一片嘘声中,那石头灰头土脸地怏怏而去。范必笑了笑,正要转身,不经意间竟看见了青云山这一行人,一怔之下,忙快步走来,还未走出两步,就听得身后一个颇爽朗的声音哈哈一笑,道:“想不到道长竟亲自光临,实在令我等不胜荣幸啊。”
只见一个一身短褐的粗犷汉子与一位身着褐色锦袍的中年人相携而来,说话的便是那粗犷汉子了。一些有点见识的忙整肃衣冠,参差不齐地向两人“李门主”、“云庄主”地行礼,甚为尊敬,那两人也没什么架子,一路一一含笑回礼,杨言知道这粗犷的汉子便是这武林大会的发起人正气门门主李挺,而这锦袍的中年人便是这云溪山庄的庄主——听风要动手的对象云如海了。
“李门主、云庄主,多日不见,两位风采依旧啊。”广云子也含笑迎了上去,连同那花白胡子的老道,四人连同快步赶过来的范必便一一见礼寒暄,气氛好不热烈,周遭一阵窃窃私语,大抵是在议论这些个声名俱如雷贯耳的高手吧。
“道长见谅,我与云庄主还要在此迎客,就请范兄弟先领各位进去可好?”李挺道。
“哪能因为贫道就怠慢了这些英雄好汉呢?两位只管忙,有劳范兄弟指一下路就好。”广云子答得很客气。
于是,杨言就这样被领进了云溪山庄,至于英雄帖,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一行人跟着范必连穿了三道门,拐进了一条长长的甬道,走了足足有大半盏茶的功夫,才到了一处拱门前,范必做了个请的手势,众人依次穿门而过,绕过一道院墙,眼前顿时一亮,只见他们已经到了一处极阔朗的院子,想是专门建在山庄空旷处,与其他房舍并不相连,地下铺了平平整整的青石板,一眼望去,东西两侧各摆了数排椅子,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落座了。正北一溜三间大屋,全部打通,门脸大开,正中间挂了一副牌匾,上书“聚义堂”,下首一左一右两溜扶手椅,杨言知道,这便是群豪集会的地方了。
“这是我们庄主专门为这次武林大会辟的院子。旁的人都是过了大门后沿墙根绕行而来,走的不免长了点。范必自作主张,带着诸位在前院插了个近道,还请诸位莫要见怪。道长请屋内上座。”范必微微一躬身,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从说要召开武林大会到现在不到一个月,云溪山庄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新建了这么大一处院子,云如海之富豪果然名不虚传。
其实云家除了云如海,还真没人同江湖有什么牵扯。云家祖上便行商,茶庄、绸缎铺、米铺,林林总总,可谓是家财万贯。到了云父这一代,便琢磨着由商入仕,改换门庭,遂重金聘了先生设族学,指着能出个作官的好庇佑阖族。可惜长子云如海却偏偏不喜读书,成日里舞刀弄枪,云父是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却拗不过儿子的性子来。后来待云如海的三弟中了举,捐了个官后,云如海便愈发地成日往外跑,武功没练出什么名堂,三教九流的江湖人士倒结交了一堆。云父先还想管,后来见云如海竟能白道黑道都吃得开,自家的生意反而是越做越稳妥,左右家中也已有人作官,便也看开了。待云如海继承了这云溪山庄后,更是仗义疏财,凡有求者,无不慷慨解囊,也因此聚集了好些个高手死心塌地为云溪山庄效命,其中武功最高的几位共八人,人称云溪八大高手,这范必便是其中之一。云如海也得了“云孟尝”的诨号,时不时地凭着自己的薄面调解些个江湖纠纷,颇做了几件好事。可惜云如海的三弟上了汉王的贼船,连带着也拖了云如海下水,成了汉王的钱袋子。不然以杨言的性子,断不至于找他的麻烦。
众人心内感叹过后,谢过范必,自有堂前小厮领着广云子和那花白胡子的老道落座,当然,几个年轻弟子连同萧景清杨言在内,自是只有站的份的。一时间,广云子和那老道忙着与进来的人寒暄,杨言便借机打量起这些名门正派起来,可惜她还真不曾同这些人正面相交过,是以看来看去,也认不得几人,只得问萧景清了。
“那位有些年纪的道长是你师父吗?”杨言问。
“当然不是,那是我师伯玄宁子,也是姚师姐的舅舅。”萧景清答道,“我师父唤作清宁子,是我师伯的小师弟。说起来,从我被带到山上起,老头儿认认真真教过我的就是一本《道经》,我要学武,他就把我丢给掌门师兄。我看啊,最不负责任的就是他了。”萧景清撇了撇嘴,显然颇有怨言。
杨言倒是听说过这位清宁子前辈,青云山宁字辈的高手共是师兄弟五人,当下还在世的只剩两位,这清宁子排行最末,剑术却是最为精妙,甚至有人说犹在青云山上任掌门通宁子之上,但此人素来不喜在江湖中走动,想不到萧景清竟是他的弟子。
“你师父大概是想你先正心吧。”杨言搪塞了一句,便又将话头引向逐渐进入堂内落座的人,这些人似乎都是被有头有脸的管事从刚刚他们进的那个门那里领进来的,有的穿着精致富贵,有的不过一身粗布短打,甚至有和尚尼姑道士,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