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过客一般,来了便走,只留下了一些或轻易,或不易抹去的痕迹。
是啊,人这一生,身边之人不皆是来来往往的过客吗?
长伴之人,能细数的,又有几许呢?
自是少之又少的啊!
这些她都明白的。
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何连自己的骨肉,也会成了过客呢?
明明,这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啊,为何有朝一日,会这样不惜一切的跟别人走了呢?
不知在这寒风之中呆坐了多久,最终,齐王妃还是选择敛起了那些情绪,冷静下来问了一句:“昨夜之事……”
齐王妃坐了多久,华笙便站了多久,她一开口,华笙立马就接道:“你放心,昨夜之事,她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过是一些小惊吓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好,好,没事就好。”齐王妃拍了拍衣裙,平静的站起身来背对着华笙道:“那这段时日,她就劳你费心了。”
说罢,便强拖着那疲惫的身子,往外走去。
那萧瑟倚偻的背影,就连华笙见了,都忍不住动容了。
“王妃!”华笙高声唤了一句:“相信我,我会好好待她的。”
“呵。”齐王妃冷笑一声,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回身应道:“王爷欲与西凉联盟,共御外敌。可你知不知道,两国若是要联盟,通常会以何手段来巩固这关系?”
闻言,华笙眸光一凝,冷声问道:“他想用流年来联姻?”
点到即止,齐王妃不再多说,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罢。”
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来,昨夜之事,冲的可不止是我与长轻的,还把齐王也给算计进去了。”齐王妃离开之后,流苏才从暗处走了出来,道:“昨夜之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如今大多数人都认为,年儿名节已毁,这联姻之事,怕是没那么容易的,你莫要太过担心了。”
华笙顿觉疲惫。
她坐到了台阶之上,沉眸道:“那可未必,就算都说流年毁了名节,又有何用?若是此次只是将流年拿来用做巩固齐王与西凉之间的关系,那这婚事,可就是必成不可了。殿下难道不知,这天下,对男子总是会格外宽容一些吗?若一个男子,身处高位,还对一个失了名节的女子死心塌地,非她不娶,天下人只会赞叹他的痴情。反之,若是男子,呵,不对,对那些男子来说,哪有什么名节可言呐!世人都觉得,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断然不会去怜惜默默追随那些男人的女子。他们只会觉得,这陪伴夫婿,不离不弃之事,就是我们这些女子该做的,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是啊,这事情,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同样的事情,生在男子与女子身上,就是不同的说法了。
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为何女子就定要苦守那一人?
“我明白你说的了,若是到时候,西凉之人当场提出对年儿痴心已久,就算年儿失了名节,他也会对她真心不悔,那时候众人只会感叹他的痴情,而不会再往深处去想了,那这联姻之事,可能还会再顺畅不少。”
没有什么人,愿意无条件为别人付出的。西凉与齐王若要联盟,照现在的情形来说,定会是齐王获利最大。所以,西凉人必须就要手握住能够牵制到齐王的筹码。
而流年,恰巧就是那个能牵制住齐王与丞相的最好人选。
所以,齐王妃方才所说的那些话,若不是平白捏造,那这联姻之事,定是八.九不离十的了。
流苏在华笙身旁坐了下来,冷笑道:“看来,这册后大典之上,怕是要热闹了。”
册后大典,异国使臣皆会到场,那时候,定是提出联姻之举的最佳时机。
华笙敛眉问了句:“有什么办法,能避开这件事情吗?”
“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一试。”流苏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笺,递给了华笙,道:“正巧,今日有人给我送来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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