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姑娘和油头大叔都是震撼的。
他们从没有见过被打了还叫嚷着要给打人者讨回公道的人,即使是他们所在的这个生存至上、社会关系极为简单的城池,也不会有这样的人。
这一刻,“外来人”不再仅仅是一个词语,他们对这个词语所包含的复杂的信息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虽然他们觉得这个人可能有病。
齐纪是生不如死的。
这种生不如死并不是体现在他一个单身多年的理科直男身上趴着个诱人的少女这方面,而是他身上趴着的少女周身冷冽的气息和他自身的理智正在天人交战。
理智上他该说自己想说的话,可是如果这样,他势必会打乱肖乐的计划。
他一方面不想失去肖乐,一方面又不想失去真正的自己。
实际上齐纪做的很多事情肖乐都不知道。比如他明明没有内测资格,却可以在内测期间登陆游戏;又比如他之所以看着城外城的石碑出神,是因为那块石碑是他亲手立上去的。
这些他都不可能对肖乐说。
可在感受到怀中少女微微疏离的一刻,所有的想法全部偃旗息鼓。
果然,比起失去自己,被肖乐盯上才是更可怕的事情!
不过这次齐纪真的是想多了。
肖乐的计划,本就是很单纯地想诈出暗地里观察的油头大叔,然后顺理成章地提提身价,敲诈点好处而已。基于这个目的,瞬移过来的这个男人只是个惊喜又麻烦的助力——肖乐自动从大脑中过滤了他的手曾在什么地方停留过。
千万不要以为这世界的什么潜在的危险能唬住肖乐。
被针对怎么了?被标记又如何?什么派系,什么政权,别忘了这里只是游戏世界,不管它的重伤机制是如何的蛋疼,只要它还能允许玩家复活,你家肖大爷就能给你从天光乍破浪到暮里归舟!
肖乐的冷冽和疏离另有理由。
前一刻,肖乐在齐纪怀里悄悄调整了一下面向,维持着不让瞬移来的男人看到正脸的限度,第一时间瞥了一眼满脸“活见鬼”的游戏世界土著*2,确认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瞬移男的身上,然后她利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了巴洛克建筑前的石碑。
说是石碑,只是因为肖乐所在的现实世界里,碑的材料大多是石料,而且这碑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光滑平整,所以她下意识地以为那是个石碑。
但刚刚的惊鸿一瞥,如果她没有看错,这碑的碑身……似乎在波动!
类似的波动在现实中经常能够看到。比如炎炎烈日下的高速公路,由于温度的影响,空气会将路面折射,偏离它本来的样子,但是这种由于自然对流产生的折射效果自然是不能够跟战士的能力“光路操控”相比,所以人们向远方的公路看去时,只会看到路面似乎在像水纹一样波动。
巴洛克建筑前的碑,就是在这样波动着!
当时的齐纪显然是留意到这一点了,肖乐也一样。
只是,这东西,真的只是光线折射引起的吗?
肖乐用余光仔细地打量碑身。
二十米,并不是很近的距离,但它也近到足够让肖乐看清楚那巨大碑身波动的方式了。
碑身如同一个在呼吸的肥皂泡,它缓慢地、却又十分明显地波动着,像浅海中被洋流拂动时轻摇慢摆的纤细海草,像树冠中心微风吹过时轻轻颤抖的新枝芽叶,似乎毫无规律,又似乎一板一眼,舒张着、蠕动着,在肥皂泡破裂的边缘反复张驰,仿佛下一瞬就要破裂,又一个优雅转身,如太极云手,如舞女挽花,令人深深着迷。
这波动绝不是温变下细碎的空气折射可以媲美的!
这样富有韵律的波动让肖乐回想起第一次看到那种物质时的心情。
仰慕,敬畏,赞叹……还有一丝恐惧。
肖乐的眼神变得冰冷。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它很难被称为是实体,但又确确实实是实体……只有它才会产生这样的波动,并且只有一种情况,它才会产生这样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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