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戈认为自己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至少阳光总算从森林尽头冒出来露面时，玄飘还没真正搞定马匹的分配。
早已熄灭的营火堆旁，小蕨站在一匹特别巨大的深棕色巨牙马旁拿毛刷帮马顺毛，怜湖、苍草、玄飘和水麟则对着剩下三匹马或皱眉、或不知所措。
一群鲜绿色的小小翠果鸟带着尖锐叫声飞过众人上头，怜湖扯住旁边水麟的手臂，瞪着站在巨牙马黑要旁边等待玄飘分配的残戈，“我要跟哥哥坐！”
玄飘按住太阳穴，跟随怜湖的目光滑向残戈，“按照这个状况，如果苍草一匹、水麟兄妹一匹……”
残戈咧嘴一笑，“亲爱的，我不介意你抱我。”
“我可以拒绝吗？”
“还是你跟小蕨一匹，但我不确定小蕨那匹马愿不愿意给你坐。”残戈耸肩，打自玄飘把两匹马送给离开任沙的成员时，他就知道会有这个问题──倒不是说玄飘不该送马，他们损失的马匹太多，本来购置的马车也被火鎗打得乱七八糟，其中有几匹巨牙马原就属于那几位任沙成员，这一赔虽然没多少补偿，但也不无小补。
若不是考虑小蕨自有的那匹马个性倨傲，除了主人谁都不认，恐怕玄飘还会多送一匹给人。
“怜湖，妳体重比较轻，你跟苍草骑同一匹行吗？”玄飘弯下腰向怜湖解释，“小蕨的马用来放行李，苍草那匹马没有小蕨的强壮，所以我需要一匹除了负担人的重量也能负担行李的马……妳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我不要。”怜湖收拢自己厚重的蓝色秀发，整个身子缩到水麟身后，惹的水麟轻轻叹口气。
“也就是说，让残戈自己骑一匹，他还能帮忙驮行李……不好吗？”
“可是我想跟哥哥坐……”怜湖呆了一下，弱弱地反驳。
“湖，妳乖。”水麟很是无奈，他正想转身安抚自家妹妹，却立刻被抱住不放。
“我不要啦！上次残戈就能跟你一起，为什么我不行？”
“……那次残戈没坐在马上。”
那天晚上残戈只是牵着马走。
怜湖鼓起小嘴，瞪向残戈的力道更用力了，好像下一刻就能把残戈射穿一样。
“瞪我干嘛？还是小蓝毛妳希望我跟水麟一起？”
“休想！”怜湖疵牙咧嘴发出小小的吼声。
眼看玄飘愈来愈焦躁，紧皱眉头在剩余四匹马间来回打量，小蕨放下马刷，带着些许歉意回头向玄飘鞠躬。
“不好意思副手，都是我家戒子的问题……我刚刚跟牠说好，让牠多背一点东西，副手就跟残戈一起吧？”
残戈觉得，说穿了玄飘跟谁坐都可以，他就是不想跟自己坐。原因无他，残戈的骑术明显比玄飘好上数倍，玄飘坐残戈前面或后面，都无法改变持缰者是残戈的事实。
而玄飘跟水麟坐，至少水麟还愿意把缰绳交给玄飘。
事关男人的面子问题无处解决，玄飘盯着小蕨将近一残烛的时间，却还是放下不理性的情绪点头同意，指挥着让小蕨去搬行李。
“水麟你跟怜湖骑灰色那匹。”玄飘做出最后的指示，伸手拍拍黑要的马肩，黑要甩了甩马尾，为即将能狂奔感到喜悦，兴奋地发出嘶鸣，“黑要比较壮，载我和残戈比较妥当。”
“好。”水麟点头，湛蓝的双眼移向利落上马的残戈，待残戈回望后才又继续说话，“别太欺负玄飘了。”
“嗯？怎么会？”残戈摇头，好心地递给玄飘一只手，“上来吧，我的公主殿下。”
玄飘用力打掉残戈的手，在小蕨努力克制住的闷闷笑声中翻身上马，稳住身子时刻意按压残戈肩膀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