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皃姁也一瞬不瞬地看着王娡和鲁长使,神情说不出的复杂,她恨鲁长使,这个女人分走了皇上对她的宠爱,还处处压着她,得有个人好好教训她,可她对姐姐也充满了嫉恨,皇上虽时常与她、鲁长使在一起,可心底深处最惦记的人还是姐姐!
王娡不以为辱,淡笑着道:“坐哪都能看戏,既然鲁妹妹喜欢那个位置,那就让她坐着吧!”话落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她也不想离皇上太近,坐在那里只会令彼此别扭,既如此又何必与鲁长使吵呢?
她让着她是丢了些许脸面,可若和她吵,只会称了那些人的意,让她们得机会看了一场戏,而太皇太后和太后则会对她和鲁长使皆不满。
她不吵,太皇太后和太后便会将所有的不满都集中在鲁长使一个人身上!这个女人实在太猖狂、太不懂规矩!不过是借着皇上对她的宠爱,连太皇太后的寿辰都不当回事,生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见这么快戏就结束了,脸上说不出的失望,王皃姁更是愤愤然,姐姐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放过鲁长使?她是美人,再失宠也是美人,她不应该好好教训那贱人吗?
太后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意察觉的笑容,她眼睛看不见,其他器官都变得灵敏起来,虽隔得老远,那三人说的话还是一字不差地落入她的耳里。成大气者须先学会忍,这个王美人真不能小觑了!
太后面不改色地悄声责怪长公主道:“你送进宫的都是些什么女人啊!”
长公主的脸略略红了红,几分歉意地道:“是女儿疏忽了。”侧目看了王娡一眼不由得想:看来母后对这个王美人还是另眼相看几分的,否则怎会帮她说话?
伴随着一声:“皇上驾到!”
所有人立刻都站起身来,除了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弯下身子给刘启行礼。
刘启站在离王娡并不很远的地方,唇角衔着一抹极浅的笑容,神情说不出的平静。
鲁长使的心微微往上一提:他不会是早就来了?刚刚那一幕不会全被他看见了?又一想:看见了又如何呢?不过是一个失宠的美人,再者,她刚刚又没说错什么,说不准正合皇上的意呢!
刘启先走到太皇太后跟前给她行礼,再走到太后面前给她行礼,彼此说着客套与祝福的话,之后在皇后身旁坐了下来。
皇帝坐下,戏便拉开了序幕:“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
王娡看着歌舞,渐渐将刚刚的不快忘却,她干嘛因为别人的错,而伤了自己的身子呢?真那样那才是愚蠢至极!
她努力不去看刘启,可余光仍会时不时地看向他,看着他缓缓地举起杯盏,又看着他放下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