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尖叫,许青溪惊魂未定地睁开了双眼,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似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吵什么吵,不知道在医院要保持安静吗?”耳边响起一个尖利的训斥声。
许青溪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姑娘正一脸愤然地看着她。
她这是在医院吗地看了看周围。
周围的人都看着她这边,有些人眼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厌恶以及鄙夷,而有些人则一脸的幸灾乐祸,有一些人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热闹态度,总之没有几个人眼里是带着善意的。
在社会中混了十几年,再冷漠无情的眼神许青溪都遇见过,对眼前这些人的目光更是连个搭理的心思都没有。
于是许青溪将目光收了回来,刚才短短的几个扫视,她已经清晰地知道她如今是在医院的输液大厅里。可是怎么可能,她明明记得她当时被一辆闯红灯的大卡车撞飞了,身体被撞击的疼痛还清晰无比地印在她的脑海里,陷入黑暗前的那一刻,是脑袋着地的抨击感,那样剧烈的撞击,即便活下来了,她也应该是躺在病房里,怎么可能是靠在输液大厅的靠椅上?
“我说你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别以为自己是个学生就了不起,在医院里,谁都是平等的,谁也不能违反医院的规定。别的病人都安安静静地输液,就你大吵大闹的,像什么话。”护士见许青溪懵懵然的一直没搭理她,以为许青溪看不起她,心里忍不住一阵恼火。
周围不少人听到小护士的话都点头表示赞同,医院的规定就是要安静,而输液大厅里还有不少小孩,刚才许青溪的一声惊叫可是吓到了不少孩子。
许青溪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小护士的身上,如果忽略小护士脸上的怒气,许青溪还是觉得眼前这个小护士长得不错的,样貌虽不惊艳,但也秀气可人,满脸的胶原蛋白,看样子不过才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着过膝的护士裙,戴着护士帽,充满了青春活力。可能是因为衣服穿的太厚的缘故,看不出身材如何,不过就小护士眼前这个装扮,也给人一种甜美俏丽的印象,因此得到了输液大厅不少病人的认可。
年轻就是好!不用化妆就能出门见人。许青溪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句,却没有回答小护士刚才的话。
“许青溪是吧?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不会回一句?”小护士捉过许青溪吊上的病例看了一眼,有点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小美女,不好意思,刚才做了个噩梦被吓到了,我现在头还是晕乎乎的,反应有点迟钝,所以也不是故意不回答你的话的。”许青溪伸起右手准备揉揉疼痛不已的太阳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帆布包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大腿上,并且她还发现她的手臂、腿似乎都小了一大圈,一个猜想在她脑海里浮现。
“小美女,有镜子吗?”许青溪问愣了神的小护士。
任何一个女人,不分年龄都喜欢听到别人赞美自己的话,而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更是对这样的话语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许青溪的一句小美女的称呼让小护士心里的怒火如生铁遇到冷水一样“滋”地一声灭了。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不懂得如何好好掩饰自己的表情,上一刻脸上还是愤怒不已,听到许青溪的夸赞后,心里已经甜得如喝了蜜,可又不愿意让人知道她心里高兴,于是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通红的,窘迫不已。
“没有吗?那就算了。”许青溪见小护士没有搭话,有点失落。
“谁,谁说我没有了。”小护士一听,不乐意了,急忙将自己护士裙兜的梳妆镜掏了出来,一把塞到了许青溪的手里后,转身又给坐在许青溪隔壁几个位置的老奶奶拔针,以此掩饰自己脸上的窘迫。
许青溪看到躺在自己掌心处精致可爱的梳妆镜,忍不住笑了笑。只不过是被她喊了几句“小美女”就窘迫成这样了,还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将心思从别人身上收了回来,许青溪深吸一口气,将膝盖上的帆布包拿到左侧的空位子上放下,满怀心事的她甚至都没发现帆布袋的重量轻如鸿毛。
慢慢打开了梳妆镜,虽然有了心里准备,可看到蹭亮的梳妆镜中映照着那张熟悉无比、且年轻了十几岁的脸庞时,许青溪内心震惊不已。
“啪”地一声将梳妆镜合上,许青溪闭上双眼靠在了冰冷的铁长椅的椅背上,消化着重生的这个惊人发现。
是的,她重生了,从十几年后年的阳市回到了少年时代的家乡。
这个发现,让许青溪不得不闭上自己的眼睛,掩盖住内心深处的波涛汹涌。即便在阳市十多年打拼时训练出来的面不改色在这个事实面前也溃不成军。
“护士,你还是先去看看那姑娘吧,看她的样子,好像不太舒服。”被小护士拔着针的老奶奶看到许青溪一脸苍白靠在椅子上的样子,不忍心道。
小护士示意老奶奶用棉球棒按住扎针的地方止血,才抬头看向许青溪,见刚刚还在“调戏”她的小姑娘,如今却如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毫无生机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小护士的心咯噔了一下,生怕许青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虽然她的嘴巴毒了点,可医者父母心,看到许青溪这幅模样,小护士急忙跑了过来。
“喂,许青溪,你没事吧?哪儿不舒服?”小护士熟练地摸了摸许青溪的额头,不是很烫,说明烧已经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