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雨天好像比以往的加清寂绵长。
不动行光合拢窗户, 走到矮桌边坐下, 一勺一勺地吃起碗里的菜粥。
付丧神的自愈能力要比人类强上许多, 只难受了一夜, 他就能正常走路吃饭了,只是身体有些冰冷, 拿东西的时候手还会忍不住发抖, 好在胃里已不再翻江倒海, 这些普通的后遗症他倒是能接受。
其实冷静下来后, 他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件事。
长谷部之所以会来送饭, 完全是因为千绘京的指示。
在本丸, 审神者的权利是绝对的,再加上千绘京性格清傲, 说一不二,根本没有人敢违抗她的命令,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敢关心他, 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除非是千绘京本人默许的。
想到这里, 不动行光的牙齿骤然咬紧,磨得汤匙咯吱作响。
既然有心折磨他,又何必让长谷部来送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把他丢到刀解池里岂不是痛。
“莫名其妙”
他鼓起腮帮子, 十分嫌弃地把后一口粥咽下去, 然后休息了一会儿, 下意识地想去拿酒喝, 谁知手指刚碰到酒瓶,就被那冰冷的触感吓得心生寒意,手下一哆嗦,像是拿到了烫手山芋般赶紧将那瓶酒拂到地上,再也没了下文。
原本以为这就是惩罚的全部,可等内番表贴出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彻底。
只见表上切磋一栏清清楚楚写着一行大字
宇智波千绘京,不动行光。
不动行光脸色刷白。
“搞没搞错啊”他突然拽住秋田的衣领,大声质问,“你是不是贴错东西了”
一股残留未尽的酒味扑面而来,秋田连忙捂住鼻子狂摇头“我才没有”
“那为什么我会和那个女人切磋,不应该是付丧神对付丧神吗”
“我,我也不知道”
话音未落,秋田忽然感觉后领被另一股力量提起,下一秒,那股力量就帮他从不动行光手中挣脱出来,自己平平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他过头,见来者是千绘京。
“主公”
“秋田,你去帮长谷部做饭,”说完这句话,千绘京看向不动行光,黑眸中一片沉静,“你现在应该在哪儿”
闻言,不动行光条件反射地挺直腰板,想努力装作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子,可还是挡不住冷汗一颗接一颗地往外冒,嗓音也带着颤抖“训,训练场”
听到满意的答案后,千绘京径直从他面前走过,错身时,那夹杂着几分阴冷的目光还在后者身上停留了一秒,不动行光当即毛骨悚然,隔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僵着步子慢吞吞地往训练场走去。
除了内番人员外,剩下的付丧神都躲在拉门旁边偷窥战况。
其实这场切磋从一开始就没什么悬念。
千绘京没有使用忍术,一直是以正常的刀剑切磋方式在碾压不动行光,作为短刀,后者的机动性是很强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优势在千绘京面前一下子就变成了劣势,因为够灵活,他十次有五次都能躲过千绘京的攻击,却不知自己躲闪的角度正好是千绘京希望的,这么一来,他挨打的次数和时间比预想中的要多得多。
看到后,负责围观的付丧神都不忍心了。
当决定性的一击斩下,不动行光手中的木质短刀直接被打飞到场外,在空中迅速旋转着,落地时还滑出了好远一截。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被震得麻木的手,然后闭起眼睛,语气满是不甘心“我输了。”
千绘京“那你受罚去吧。”
“受罚”
见状,乱从门外探过头来,脑袋上还绑着“主公必胜”的布条“这是本丸的规定,切磋输的那一方要罚站的。”
不动行光挑起眉梢,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似乎并不在意。
比起空腹猛灌十几瓶烧酒的惩罚,罚站已经不算什么了。
三分钟后,不动行光开始了头顶仙人掌之旅。
一阵风吹过,凉透了他的心。
“那个,你不能乱动的”五虎退站在一边,有些害怕地提醒道,“而且也不能用手触碰仙人掌,必须保持两个小时否则会再多加一盆的。”
“她是变态吗”
不动行光猛地一骂,头上的仙人掌差掉了下来,他赶紧晃动脑袋保持平衡,勉强挽救了惨剧。
他绷紧肩膀,嘴唇紧抿,再也不敢说半个字。
恰在这时,千绘京迎上前来,她朝五虎退打了个手势,五虎退也不多问,乖乖搂着小虎崽退了下去。
“在本丸里住得还习惯吗”
在她开口之前,不动行光想出了很多对方要嘲讽他的话,例如实力差劲,不懂规矩等等,可他怎么都没料到开场第一个话题居然会是生活类的,于是瘪了瘪嘴,实话实说“不习惯。”
似乎是怕把仙人掌震下去,他的音量极低。
千绘京却听了个真切“正常。”
不动行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才好,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良久,忽然皱起眉头问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如果你希望的话。”
千绘京走到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根树枝。
“你要干嘛”不动行光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心底强烈的恐惧令他忘记了自己头上还有盆仙人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耳边响起了一个陶器破碎的声音,被摔烂的陶片划过他的鞋尖,像是刀子一般刺人。
他愣愣地看着散在地上的狼藉,然后对上千绘京的视线,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