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今剑赶忙把徘徊在眼眶里的泪水擦干净,仰起脖子,大声问“我们想请您让主公完全康复,可以吗”
余下之人全都绷紧了神经,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大天使,生怕会出现什么纰漏,而鼬只是略略看了一眼,似乎并不在意。
大天使望向躺在鹤丸怀里的千绘京,后者满脸焦土,浑身散发着让人难以接近的浓郁血腥味,显然是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势,她心底一片了然,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当然可以。”
末了,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宛若风过松林,泉漫青野,很,那团气息就包裹住了千绘京,她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血液散去,焦肉消失,鹤丸低头一看,见千绘京的眉心微微颤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绽开笑容,扶住对方的肩膀,唤道“主公”
治愈完毕后,大天使便消失了,但就在他们欣喜之际,千绘京忽然嘶喊出声,身体滚到地上,双手死死地摁住了自己的眼睛
“痛啊啊啊啊啊啊啊”
鹤丸从来没听过她叫得这么凄惨,心脏像被猛地砸了一下,赶紧探身上前,却不敢触碰千绘京,手滞在半空中,无法向前分毫。
“大天使的吐息不是治愈卡吗”洛西也乱了分寸,脚步钉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不,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啊”
溯行军低声唔了唔,试图接近千绘京,可千绘京挣扎得太厉害,尖叫声愈发疯狂,带着所有的痛苦几乎肝胆欲裂。
饶是鼬,眼底也不免闪过一抹愕然。
千绘京狠狠捂住自己的眼睛,指甲完全陷入肉中,刚消失的血液重溢出,惨叫声像决堤一样轰然倾泻
所有的痛楚都聚集在眼球上,眼部神经被拉扯,被撕拽,毫不留情,这种疼痛剧烈得简直令人发疯
突然,千绘京咬紧牙关,尖叫通通被关在了嘴里,化为一阵压抑的长咽,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她颤抖着抽出苦无,手一阵哆嗦,原本很简单的拿起苦无的动作在这一刻变得异常艰难,然后,手腕慢慢转动,她竟让苦无尖端并不精确地对准了自己的眼球
“不行”清光慌忙握住她的手腕,将后者紧扣苦无的手指掰开,神色满是焦灼,“主公你冷静下来”
“滚开啊啊啊啊”
千绘京的力气不算小,过度的疼痛是令她直接舍弃理智,手脚不住乱挥乱踢,冷汗滚落于发间,头发浸湿了一大半,就算清光有意制止,也无法完全压制,为了不让她自残,付丧神们纷纷上前按住她的手臂和双腿,使出了平生大的力气,硬是把千绘京完全禁锢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鼬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薄唇微张,似乎要说些什么,但他还是把这股冲动压了下去,站原地,视线却一直停在千绘京身上,不曾移动过。
他现在已经没资格去保护她了。
只要
看着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千绘京总算力气耗尽,躺在地上喘粗气,黑底红云的外袍被挣得歪歪扭扭,皱成一团,露出了里面被汗水浸湿的里衣。
几近透明。
刀男们互相对视一眼,同时脸红,鹤丸连忙把羽织扯下来,猛地扔在千绘京身上,结果羽织帽盖住了她的脸,鹤丸没法,只得别过头将羽织帽翻个边,良久,才敢和其他人一起看向千绘京。
此时,千绘京的绷带早已被撕破,他们原本以为会看见一双失焦的淡漠双目,谁知一转头,眼中竟赫然映出了一双猩红色的眸子,而且那眸子里还印着三颗勾玉,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对视,那三颗勾玉便霸占了他们的瞳孔,继而强势地钻入体内,刺激着他们所有的神经。
她的写轮眼,来了。
六道仙人长子因陀罗的馈赠,将让一切可视之物无所遁逃。
她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许久都没有缓过劲,眼皮越来越沉重,终,抵挡不住倦意,彻底昏了过去。
失去挣扎的力气,她就再也不会有出格的举动,等状态完全恢复,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失去写轮眼有多久了
三个月零十五天,十八个小时又二十分钟。
千绘京捧起一杯热水,水面上倒映着鲜红得有些骇人的眼眸,恍若血色,清风漾过,令这一幕变得扭曲弯折,但她依然觉得见到了世上好的风景。
除了换的衣服,在她身上已找不到半狼狈的痕迹。
阳光随着微醺的风拂过树林,温煦而清爽,大天使的消失仿佛连世间的烦杂一并带走了。
千绘京一直坐在木桩上,英气的眉眼完全不见疲惫,换作谁都不会把她和昨天那个崩溃到只能在地上打滚尖嚷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清光还是有些不安,他拿着一瓶外服用的伤药,小心翼翼地走到千绘京身边,问道“主公,你的伤真的完全恢复了吗”
他看得清清楚楚,当千绘京的眼睛暴露在空气中时,她的眼角溢出了两道血水。
感觉到他的关切,千绘京并不应,良久,她抬起眼眸,伸出手,示意清光把伤药瓶交给她。
清光虽然心存疑惑,但还是把东西放入了千绘京手中,拿着伤药瓶,后者倏地站起来,转身走向湖边。
没有人敢擅自追上去。
因为宇智波鼬在那里。
不远处,鼬正眺望着湖泊,脸上的神情毫无波澜。
他生得非常俊朗,尽管由于还未成年的缘故脸部轮廓还不够分明,但任谁都不会把他当孩子看待,流转着碎光的平静黑瞳暗藏凛然之气,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