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在她心里曾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而这个存在却亲手粉碎了她本该美满的人生。
现在的千绘京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界线,她抗拒着死亡,却也看不见天堂。
她正在等待由神下达的判决书。
如果注定被神隔绝于既定规则之外,她会选择,向死而生。
等炉子停止供煤时,原有的燃料已经无法支撑火的燃烧,那旺盛的火势逐渐减弱,后,只剩一摊灰渣还留在原地。
千绘京拿着锻好的长/枪走出室内,发现加州清光并未离开。
那个希望得到多疼爱的少年正蹲在角落里,身子蜷缩成一团,屋外的冷风不断涌入,令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千绘京关上窗户,走到他面前问道“还不走”
“嗯”
后者从臂弯里抬起头来,鼻子里发出一个细微的疑惑音节。
他揉了揉泛着湿润水光的细长眼睛,随后直勾勾地望着千绘京,神色恍惚“锻刀结束了吗”
“结束了。”
审神者清冷的话语中似乎掺杂着其他情绪,意识到这一,加州清光陡然一个激灵,连忙站起来道歉“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
他抿紧薄唇,像是尽力抑制着疲倦。
“没有意义的道歉我不需要,”千绘京将灵力注入枪中,“把成员的铃铛挂上去后你就去睡觉吧。”
“我不累”
刚说完,加州清光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可这个哈欠打到一半就被迫中断了。
只见崭的长/枪在灵力的催动下逐渐变为了黑紫色,与以前的樱花飘散大相径庭,他赶紧用手中的扫帚打掉那柄枪,并迅速挡在了千绘京身前。
在枪尖与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的瞬间,一股黑气腾腾冒出,以极的速度包裹住了枪身。
想到自己没有带佩刀,加州清光下意识地倒退两步,千绘京也跟着退至墙角。
这股令人窒息的不详气息,难道是
他的警戒蓦地提高,可千绘京不以为意,她摁住前者的肩膀,指缝中夹着几枚蓄势待发的手里剑。
“先看看再说。”
她已经做好了随时进攻的准备。
按理来讲,凡是借助审神者的灵力获得人形的刀剑都属于我方阵营,即使出现误差,也不会对本丸造成太大的伤害。
不知是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信心,还是对自己的实力持有绝对的自信,她渐渐放松了钳着手里剑的力道。
当一只体型庞大的时间溯行军展现在他们眼前时,加州清光不禁捏了把冷汗。
他不怕死,但怕千绘京死。
现在呼救的话,也许还来得及
“我说过了,”后方传来少女平静得不像样的声音,“先看看再说。”
加州清光侧眸,发现对方脸上没有开玩笑的迹象后才故作镇定地头。
那只时间溯行军对现在的状况也不是很理解,他低吼一阵,声音小得可怜。
然后,他在门边坐下,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脚,不再发出任何动静。
像是受了委屈的人一样。
加州清光“”
良久,他开口道“主公,要怎么处理”
“往常怎么对待成员的,就怎么对待他。”
有不少溯行军在千绘京手里丧生,他们对她而言不再是可怕的历史修正主义者,而是轻轻一踩就可以碾死的蚂蚁。
既然是蚂蚁,就没有害怕的必要。
千绘京迎着暖和的灯光走到溯行军身边,她仔细端详着这张刚毅却骇人的面容,问道“你会做家务吗”
“喂,主公”
加州清光急促的喊话被千绘京的噤声手势打断。
溯行军稍稍歪头,仿佛是在思考千绘京话中的意思,但他的脑瓜不适合思考太难的问题,只能作罢。
“呜,呜”
这种毫无主动攻击意识的溯行军,和婴儿有什么两样
“清光,”千绘京直起身,说道,“给成员腾个房间出来,鹤丸没睡,你可以让他帮忙。”
虽然已经知道这只时间溯行军没有恶意,但加州清光仍不放心,他上前两步,将千绘京与溯行军隔开“这样真的可以吗,主公”
锻造出时间溯行军可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
如果被人发现上报到时之政府,千绘京会面临无比残酷的刑罚。
清冷的月色透过纸窗,与灯光一起混合着照在千绘京的脸上,让人无法分辨。
“那么,”她轻启嘴唇,问出的话与平静的神情毫不相符,“你要告发我”
加州清光顿时乱了分寸“我怎么可能会告发主公”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千绘京把还未完全收好的手里剑藏入袖中,继续说道“带他去房间。”
不容拒绝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加州清光叹气,道“那您呢”
“我去整理库存清单。”
她推开木门,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
树丛里的知了不知疲惫地鸣叫着,为这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气。
千绘京在岔路口站了一会儿,突然原路折返,把目的地换成了自己的房间。
审神者的房间是本丸里大的,结构也是复杂的,交错弯折的游廊将各个次要建筑连接起来,将中央正屋围在其中。
写导致千绘京绕了半个小时才进入里室。
里室很宽敞,布置得也很精致,她的指腹往桌角一扫,没有沾染半灰尘。
未曾入住的这段日子,加州清光每天都会来这里打扫。
千绘京心里的烦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