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受之有愧呢,夫人当得,当得啊。”李顺满脸堆笑。
正场走过了,接下来自然要请内侍进去小坐喝茶,临走时封个大红封,也是必须要办的。
不过到了薛家这种地位,简在帝心,就算薛家给李顺塞好处,他还不一定敢收。
略微坐了坐,李顺就出声告辞,由薛庭儴将他送出大门。
临走时,李顺悄悄地对薛庭儴说了一句:“薛大人,您就跟陛下服个软,陛下龙体不好,何必这么硬犟着。”
这是李顺自己加的台词,本来嘉成帝封招儿赵国夫人,一是功劳如此,二来也有怄气的意思。
因为他这句画蛇添足的话,彻底将嘉成帝这次怄气行为,显得既幼稚又可笑。
这事嘉成帝并不知道,知道估计把李顺活吞了的心都有。
薛庭儴笑了笑,没有说话,李顺也不好再多言,只能叹着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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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薛庭儴扭头回去,才发现本来应该很高兴的招儿,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
也不是说不高兴,就是很平静。
不光招儿平静,连她身边的丫鬟都很平静,似乎这赵国夫人的诰命,没什么值得好稀奇的模样。
想着李顺之前说的话,薛庭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只是招儿不说,他一个做人丈夫的,也不好觍着脸去解释,自己其实并没有不高兴什么的。若真这么解释了,恐怕反而画蛇添足。
最后还是招儿没沉住气,吃罢饭借着小憩的空档,劝了他几句。
“要不,你就跟陛下服个软?他是君,你是臣,总这么僵着你吃亏。”
“我吃什么亏,我无官一身轻,乐得悠闲。”谁说薛大人不在意了,多多少少是有些在意的,瞧这话说的,酸溜溜的。
招儿太了解他了,闻言乜了他一眼,道:“就别说做面子的话了,当我不知道你就算在家里闲着,先生和阿坚那里你也没少去。难道你去他们那儿,就是喝喝茶说说闲话?陛下到底是陛下,身体也不好,今儿封我这个诰命,何尝不是看着你的面子。陛下已有示好之意,你就借坡下驴吧。”
“你不懂。”见招儿圆睁的眼,他才叹笑一声道:“这事我心里有数,你别多想。”
“真有数?”招儿看了看他,才道:“罢,那你有数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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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僵持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辽东燃起烽火,终于破局。
自打太祖将那群金人赶出关外,这些年他们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大昌,时不时就想南下生些事。
金人骁勇善战,而大昌重文轻武,虽这些年已经改了许多,却一直和对方僵持着,只能将对方挡在辽东边线之外,并不能将对方斩草除根。
金人早在前朝是就建了国,又称后金。黑图阿拉便是金人的都城,这些年来大昌整饬朝中各处毒瘤时,对方也没少积蓄国力。
大抵是觉得终于可以和大昌扳一扳手腕,说不定还能一举突破边关防线,挥师南下。到那时候,他们再不会重蹈祖先的覆辙,而是会占据整个中原大好的江山。这次金人的攻势颇猛,辽东战事连连吃紧,辽东边线已经丢了好几处卫城。
战报送来,朝堂上下同仇敌忾,自然是要一致对外的。
值此之际,薛庭儴主动入了趟宫,也不知他和嘉成帝说了什么,总而言之君臣之间尽弃前嫌。
其实本身就没什么大事,不过是皇帝被落了面子,做臣子刻意给他做面子罢了,可给皇帝做面子的同时,做臣子也是要些面子的,才会闹得这么一出。
嘉成帝重整朝堂后,户部尚书的人选一直悬而未定,明显是等着薛庭儴。
这是表态。而每逢大战,必然粮草先行,这些都需要户部去筹备,这场战事正好给君臣一个各下台阶的好机会。
经过一番商论,朝廷择了数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奔赴辽东。
而就在这时,五皇子祁戦突然请兵出战。
三皇子的谋逆败露,到底是连累了他。虽然整件事他并没有搀和其中,但他本身与三皇子交情甚佳,就是犯了帝王的忌讳。
如今几个成年皇子中,二皇子每日锲而不舍想求得嘉成帝的原谅,四皇子一改早先高调的作风,低调至极。
唯一大出风头的是莫伽,这个在年纪上算是除过亡太子,最大的一名皇子。
按照齿序,他该是大皇子,可惜他有异国血统,前阵子朝堂上又刮起一阵立储之风。嘉成帝直接封他做了鲁王,算是彻底否决了莫伽在皇位继承的资格。
其实想也知道,中原王朝历来重视正统和血统,怎么可能会择一位有异国血统的皇子为储君。就算嘉成帝答应,下面朝臣们也不会答应。
也许在一些事情上,他们各自为阵,总是喜欢斗得死去活来,可在大统继承之上,他们格外重视,且态度一致。
这也是为何那次嘉成帝露面后,会形成一面倒的境况,一个大逆不道和谋朝篡位,就足够将三皇子拍死在当场了。
明摆着嘉成帝暂时并无立储的打算,五皇子不可能永远任自己处在这么尴尬的境地,只能自谋出路,才会有这次请兵出战。
嘉成帝准了,五皇子收拾行囊出京。
他的离京并没有引来太多人的关注,世人只当他是受了三皇子牵连,被流放了。
其实离开也好,也许外面有更为广阔的天地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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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