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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来说, 薛庭儴对这件事是乐见其成的。
去祸害别人, 总比祸害自己的强。
唯独就是那个至今还每天都去花坊上工的吴宛琼, 让他有些头疼。他希望此女能知难而退, 而不是非要闹得撕破脸皮,毕竟他应该不认识吴家的大姑娘才是。
眼看到了申时, 薛庭儴将值房收拾了一下, 就打算下值。
走到翰林院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一群人, 正是与他同科的这些新进翰林们。
被围在正中的是个十分英俊地年轻男子, 正是这次流言的中心点陶邑同。就见他格外意气勃发, 与身旁的人似乎在说着什么。
一见薛庭儴走出来, 这些人当即不说话了。
陶邑同本是背着身, 见身边人异常,才转过身来。看见薛庭儴, 他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又抬高下巴,点了点头:“薛修撰。”
“见过薛修撰。”
其他人俱是纷纷施礼, 唯独陶邑同没动。薛庭儴看了陶邑同一眼, 才点点头, 什么也没说, 便越过这群人走了。
等他离去后, 陶邑同方不屑地哼了一声。
有那刻意讨好之人, 凑到近前道:“陶兄又何必与这等人计较, 别看他六元及第, 还被封了个修撰的衔儿,可谁不知道他就是个坐冷板凳的。这冷板凳啊,大抵是要坐一辈子了,哪能与陶兄相比。”
陶邑同年轻的脸上满是倨傲,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这个‘什么也不说’,是陶邑同最近方学会的,其实以前他就知道这些,可以他的出身家世,又哪有资格与旁人端着。可今日不同往日,而他也不是往日的那个他了。
一阵意气风发充斥着他的胸腔,他环顾四周,朗声道:“择日不如撞日,我请诸位喝酒如何?”
“哪能让陶兄请,自然我是我等请陶兄才是。”
这群翰林们一面说着,一面就离开了。
离这里不远处的街边,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里,吴宛琼拿帕子掩面哭着,边对坐在她对面的安伯道:“安伯,您看看,这般得势便猖狂的人,我爹竟要让我嫁一个这样的人。”
吴阁老的原配吴夫人早亡,现在的吴夫人是个续弦,却是个安静懦弱的性子,至少在吴阁老和吴宛琼面前是如此。而吴宛琼自小没个什么亲近的女长辈,吴阁老忙于朝堂上的事,很多时候安伯反倒像是她另一个长辈。
所以这次的事,吴宛琼反倒求助了安伯。
方才那一幕,安伯自然也看了个从头到尾,见此叹了口气,劝道:“姑娘,若是你实在不愿,就与老爷说一说,想必老爷也不会说什么。”
“可我爹他……”
“姑娘,若你实在难以启齿,这事老奴和老爷说,老爷定然不会明知是个火坑,还硬是逼着姑娘往里跳的。也是老爷心急了,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埋怨老爷。”
“我又怎么会去埋怨爹,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人他实在是!”剩下的话,吴宛琼没说,但能看出满脸鄙夷。
“姑娘这陶邑同尚且年轻,年轻人难免气盛,一朝得意沉不住气,也是理所应当。”
“可方才那人怎么不会?”吴宛琼一时心急,下意识说道。
安伯顿了一下:“姑娘说的可是之前那个年轻人?”他的眼神意味深长起来,望着吴宛琼道:“姑娘,你怎么认识此子的,你可知他是谁?”
吴宛琼遮掩地笑了笑,垂下头去拿帕子擦泪:“我怎会认识这人,我只是见他明明听见那些人说的话,却是那般反应。”
“真是这样?”
安伯这话里的含义太明显,吴宛琼愣了一下,慌忙道:“安伯,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他……”剩下的话,在看到安伯的眼神后,终于消了声。
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问道:“安伯,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安伯重重叹了一口:“姑娘,你可知道他是谁?”
吴宛琼没有说话。
“他就是那薛庭儴,就是那个害得老爷差点颜面尽毁,害得咱们吴家差点一世清名毁誉一旦之人,你怎会与这种人有牵扯?若是老爷知道了——”安伯的样子十分痛心疾首:“姑娘你可真是糊涂。”
“安伯,是不是莺歌跟你说了什么?”
“姑娘,这事还用莺歌与老奴说?”
是啊,吴府有什么事是安伯不知道的?即使不知道,他作为吴府的总管,又是吴阁老的心腹之人,他若是开口询问,莺歌乃至阿五都不敢不说。
吴宛琼的脸僵硬起来:“安伯,你把这事跟我爹说了?”
安伯摇了摇头:“老爷倒是问过,但老奴什么也没说。姑娘,你可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吴宛琼的脸更是僵硬,嘴也紧抿了起来,虽是一言不发,可面上表情无不显示着她内心深处的抵触。
“姑娘,你该知道此子害得老爷损失惨重,他绝非良配。”
“即非良配,也比那人好了千倍万倍不止!”话说出口后,吴宛琼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但此时想收回已经晚了,只能继续保持着倔强的沉默。
安伯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姑娘,老奴该说的已经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老奴从小看着你长大,又怎会害你。且不提此子与吴家乃是对头,他有妻有子,姑娘你难道与人做小去?”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吴宛琼也不好继续沉默下去,只能小声道:“安伯,你说的我都懂,这事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