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前面沙漠里发现两个人晕死过去,一老一少,卑职已派人去查探,看是否有诈。”
景奢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不一会便来报,老的几欲频死,少的也高烧不退,想是昏迷了一夜,应该不是有人蓄意而为,救还是不救。
此次若不伸援助之手,这二人便是断无生机了。
近卫等着景奢的命令,景奢沉吟半晌,淡淡道:
“这大漠荒无人烟,宣城又途经战乱,除了商队,极少有人敢单枪匹马的擅闯大漠,这两人身份可疑,你亲自前去好好查探一番,即便是萧鸾,好歹坐了几天皇帝,死在这凄苦之地不成了天下笑话。”
说罢嘴角勾起一抹称心如意恣意盎然的笑。
近卫吴弦领命而去,不过一会功夫前面便传来了喧哗之声。
萧凤卿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挪动自己的身体,习武之人对危险的警惕迫使她从沉睡中醒来,虽然脑袋发胀眼前还是一团漆黑,身体已经快速的躲过伸过来的不怀好意的手,仿佛身体也长了双眼睛。
兵士咦了一声,这好端端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怎的就动了。
抬头一看惊讶无比,一美貌少年持刀相对,长发只用一根丝带束起,鬓发遮着额头,身姿修长,一身劲装如刀削斧切。
即便全身肮脏不堪也是夺目耀眼。
萧凤卿喉咙干哑得发不出声音,眼前渐渐有了光亮,模糊朦胧间看到许多马蹄和人影,还有一个早有耳闻的“绣”字锦旗。
萧凤卿大骇,这是元兵,还有绣衣使者,不禁心里一阵阵发凉,全身崩成一条弯弓,狠戾的盯着与她对峙的兵士。
士兵被她凄凉视死如归的眼神盯着,竟有些许惧怕,不过是油尽灯枯的一个少年却让人产生畏惧之心,不禁解释道:“我只是奉命替你检查身体,你们晕在这里一夜了。”
说罢指了指躺在地上命在旦夕的王平,萧凤卿看了一眼王平并没有放下武器,此时对方还不知道自己身份,一旦王平被发现是太监,一切显而易见。
但如今,自己毫无反击之力,若想逃出生天简直无望。
萧凤卿眼神一凝,心中已做好殉国的打算,就算是死也不能被活捉,受元军侮辱。
手起刀落,倏忽砍向呆愣兵士,这一招用尽心中怒气,何其迅捷,眼看便要把元兵毙于刀下,却听“铮”的一声兵器相接。
吴弦骑马过来,正巧撞见这一幕,长矛一伸,堪堪接住刀刃,不想虎口竟有些微微发麻。
这样一个赢弱少年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萧凤卿天生左臂神力,这一刀又灌注了一腔愤慨,自不能小窥。
吴弦看了她片刻,哈哈大笑豁然道:“原来还是个小将军,萧鸾败北,连你们也出逃了么。”
这话让萧凤卿一怔,好似看到了希望,自己的一招一式都是战场上的杀招,能被看作小将并不稀奇。
萧凤卿顺水推舟,嘶哑着粗粝的声音吼道:“放我们走。”
吴弦好胜心起,玩笑道:“放了你们也可以,你就用你手里的刀打过我。”
这明显便是戏耍于她,吴弦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持长矛,身躯强壮有力,精气神十足。
而萧凤卿不过一个饿了一天一夜渴了一天一夜毫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如一只倔强的猎狗倔强的伸着爪子。
萧凤卿却似抓住最后一线生机般,答了句“好”
周围顿时哗然,雷声响动,吴弦一愣,赞道:“好胆识,没想到萧鸾也有这么出色的将士,来,今日我们便比划比划。”
吴弦毫无乘人之危的愧色,长矛灌注内力率先发难,萧凤卿腰部重创,全靠平时积累的预判直觉,长矛欲动身先动才勉强避过。
长刀在手,斜劈而上,却只能够到吴弦腋下,如此势力不对等的比武和戏弄毫无区别,一来二去几个回合,都是萧凤卿处于劣势。
景奢听见前方喧哗声渐重,便吩咐整顿休憩,自己也正好出来透透气,看看吴弦又搞出什么新花样。
此时风沙稍微停歇下来,只有一些清风拂面。
景奢优雅的掀帘而出,便有近卫牵着备好的马匹过来。景奢虽不擅骑射,但日常骑马还是绰绰有余的。
正欲翻身上马,衣角却被玄姬牵住,一双秋水盈盈的双眸,红唇娇艳。
“皇上,带上奴家一起去,奴家都快闷死了。”
景奢眉间一皱,差点生出杀意,凤眸一寒,冷道:“朕看在皇太后的面上才多番忍让,你若再得寸进尺小心朕剐了你的皮。”
玄姬全身一抖,一下便放开牵住衣襟的手,收起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皇上竟然知道自己是太后的人。
太后虽无恶意,但除开勾引皇上外,监视窥探他倒也是事实,不免心虚的乖乖缩回了车厢里。
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这边忍气吞声,那边生死一线。
萧凤卿久攻不下,吴弦又不杀她,只是耍的她团团转,精疲力尽。
萧凤卿何时受过这种奇耻大辱,心中一狠,弃了大刀,从长靴中拔出三寸长的匕首,趁马儿暂顿,突然抓住马儿的后腿,身体往前一倾倒在马下,右手短刃已至马腹,马儿受惊高昂侧身,正好让短刃切入腹中拉出长长一条伤口。
萧鸾死死把住短刀,任其骨头划伤手臂,短刃尽数切入其中,刹那间眼前一黑,马肚子里温热的肠子血水兜头浇下,淋了萧鸾满头满脸,煞是骇人。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