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恐怖悬疑>朱颜杀>第三十九章 此情难死
了。只是……”

平贵人轻皱双眉,言语中隐含的危险气息令小于子冷不丁打了个寒噤,“事情并不像贵人所想,皇后不但没有回王爷只言片语,反倒将王爷的信笺全都撕碎,还让福晋把那一堆碎纸送还王爷。”

平贵人双眼一眯,面露疑云,狐疑道:“这倒奇了,姐姐何时变得这般无情无义了……明知裕亲王病重竟还舍得下,还真是枉费了本贵人的一番好意了呢!”把玩着手腕上通透翠绿的玉镯,悦耳的嗓音透着扑朔迷离,“当真是越发不像往昔的她……究竟是哪里不对了呢?”

“请贵人示下,接下来奴才该怎么做?”

暂且搁下心中的疑惑,平贵人闲闲望着角落处鸟笼中的金丝雀,哀戚戚叹息,好像真是惋惜得很:“本贵人最见不得有情人难成眷属了,姐姐心中有苦,做妹妹的怎能袖手旁观?总得想法子帮一把的不是?”

小于子突然又打了个冷战。

即便暖阳满室,仍半点没能驱散平贵人话中的阴气:“去把里间柜子左手边第一格里的东西拿出来交到宫棠手里,她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小于子目光闪烁,躬身应道:“嗻,奴才告退。”

鸟笼中的金丝雀安静地啄食着鸟食,静谧韶华缓缓流逝,岁月似乎安然静好。平贵人的目光晦涩地落在温顺漂亮的金丝雀上,似叹似笑:“姐姐,当年你曾说过不想当这凤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妹妹一直记在心里呢,你放心,妹妹会想尽一切法子助你达成心愿的。”

裕亲王府中,青玉案上仙鹤香兽袅袅飘出的浓郁香味终究没能把扑鼻的药味盖住,略带冷意的春雨斜斜降落时,福全看到了碎裂的信笺,也听到了自己的心在一块块地碎裂。

西鲁克氏沉默无言,一一拾起散落一地的碎纸,每看到一残缺不全的“芳”字便心酸一分,可是无论她怎么捡都是捡不尽,一室满满的都是那个字,那个在梦里她都羡慕嫉恨的人的名字。

病弱的声音低沉地从床上传来,沙哑淡漠,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动吗?你出去。”

西鲁克氏把手中的信笺码好轻放在书案上,强忍眼中奔腾的雾气,颤声道:“王爷该吃药了,妾身让人把药端进来。”

福全瞪着鲛绡帐的双眼空洞无神,久病的他早已无一丝清俊风采,有的只是身心交瘁的形容枯槁,默了半晌才空空说道:“我叫你出去。”

西鲁克氏只作未闻,自顾唤了丫环呈上乌漆汤药和蜜饯,自己先试试汤药温热,药一入口,两道秀眉便生生纠在了一处,再舀一勺送到嘴边吹凉了才凑近了福全床侧,“王爷,妾身知道王爷怕苦,已经让太医换了容易入口的药方,今儿的药偏酸,苦味当真少了许多,王爷快些喝下,定然能药到病除。”

福全正眼也不看,挥手打翻了药碗,于是西鲁克氏低低的惊呼声伴着青花瓷的碎裂声脆生生地荡漾了开去,惊了王府花园中的一池死水。

猝不及防,福全空远而夹杂着隐忍怒气的声音无情地响起在西鲁克氏的耳畔,犹如毒箭穿过:“那些信笺都是你撕的吧?为了挑拨本王和芳儿之间的感情你倒是用心良苦。”

西鲁克氏身子一软,跌落床边脚踏之上,手心被破裂的瓷片割破了个大口,鲜血顿时如注,她却浑然不知,或许是心痛盖过了发肤之痛,“王爷就是这么看待妾身的吗?”言语忽转凄厉,“妾身不屑这般为之!王爷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她早已背弃你了!就在断发绝情的那一刻就已经和王爷断绝一切了!是王爷自己一直不愿面对现实,今日即便没有这些信笺,她的心意也早已表明……”

“啪!”

语未央,巴掌声脆响。

用力过度使得福全身子愈加虚软乏力,掌心传来的灼热感使他有一瞬的错愕。他打了她……他的正妻……他从未打过任何人……如掉了线的木偶跌回床榻,“你胡说!她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她亲口跟我说过的……她说她从未忘过我,从未!”

两行热泪终于无法遏制地决堤滚落,西鲁克氏哽咽道:“王爷……醒醒吧!她对你这般绝情你又何苦痴心错付?听妾身一句劝……忘了吧!”

忘了吧?福全空洞的笑扯动干枯的上唇,世间万物唯有情字最是难忘,又岂是想忘就能忘得了的?如果当真能忘,他会索性连自己也一并忘却,而不是任由枯骨铭心的伤痛日日夜夜割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心。

重叠泪痕缄绵字,人生只有情难死。

一眼也不去看软软跌坐在脚踏上的娇柔女子,福全暗哑的嗓音犹如残破的秋风扫落叶:“如若能忘,你便把本王忘了吧,对你而言才算得解脱。”

西鲁克氏微一怔忡,尔后端庄秀妍的玉容上浮起了深切的痛楚:“王爷做不到的妾身又岂能做得到?”恍惚绽开一抹美到极致的笑颜,“既然如此,就让妾身陪王爷一起痛一起苦吧,即便是一辈子妾身亦是无怨无悔的。妾身此生未能与王爷同心,也好歹承受着共同的痛苦,兴许……这样也是好的。”

福全了无生气的眼里倏忽间闪过一丝动容,只不过也仅仅是昙花一现,末了只淡淡抛下一句:“随你。”这便阖目翻身朝里了。

豆大的泪珠子自西鲁克氏的眼眸滚落,隐入了嫣红的地毯,添了如红梅般的新红。

是夜,景阳宫中烛光昏暗,内外萧条冷清,笼罩在夜的深沉里。宫莲早早支走了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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