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了五六天,终于放晴了,柳堆烟的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一大早上的,也没去用膳,就坐在铜镜面前,挑选着头饰,“竺儿,你说我是戴这个步摇好呢?还是这根簪子?”
站在她身后被称为竺儿的婢女看了一眼,分别是宝蓝点翠珠钗与玉垂扇步摇,一个显得端庄大方,一个显得灵动娇俏。
竺儿笑着说道“小姐人美,戴什么都好看,不过依奴婢来看,小姐不如选那根玉垂扇步摇,正好配小姐这身撒花烟罗衫。”
柳堆烟闻言,“是吗?”然后便将步摇插入发髻,站起来伸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恰似花瓣纷飞如雨,另配着步摇清脆的玉石撞击声,活泼可爱的很。
柳堆烟不由得笑得眉眼弯弯,“好竺儿,还是你会挑。”
竺儿连忙奉承道:“说到底还是小姐长得好,不像某些人,脸色白的跟鬼一样,眸子也瘆人的很。”
柳堆烟瞬间冷了脸色,俏脸上布满了寒霜。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贱人,她算哪儿根葱!如果不是碍着她跟皇室沾个边,哪儿里轮得到她如此嚣张。”
竺儿立即跪下,神色惴惴,正准备请罪,却又听见柳堆烟似是想起了什么好主意,喃喃自语道:“她不嫁人我就要拖着,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她院子里不是有个男人吗?这孤男寡女的……”
竺儿立即心领神会,心里已经快速的想了好几个法子造谣生事,但这些法子无不会影响到柳堆烟的名声……
“我听说京城来人了,好像是佩西公等不及了,所以请皇帝下了旨意,已经将我许配给了非柏哥。”似是猜到了竺儿的心思,柳堆烟眼波一转,露出个狰狞的笑意,柳玖溪她本来就该死,就跟她那个短命的娘一样,就该死在外面。
竺儿一听,心里瞬间安定下来。
柳堆烟眼看着一大早上的就过去了,又整理了一下着装,就急忙出门了。
季非柏将手里的小纸条放进香炉里焚烧成灰,露出沉思之色,他父亲在朝廷被打压了数年,领地内的赋税也是一增再增。因此纵然柳昀如此拖延婚事,两家依旧没有撕破脸皮,不仅仅是因为两家的婚姻是皇帝指的,无法毁约,另一个就是这个原因了,他们需要九岐郡来让皇帝忌惮。
这次佩西公进宫向皇帝请来旨意,越过柳玖溪成亲,皇帝同意,他这门婚事算是板上钉钉了。但他丝毫高兴不起来,皇帝的心思让他难以捉摸,心里不安至极。
九岐郡手握重兵,而佩西郡却是鱼米之乡,物产丰饶,按常理来说,两郡联姻,对皇帝而言都是百害而无一利,但皇帝不仅定下更是很麻利的同意了,季非柏不能不去猜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大阴谋。
然后他又想起了柳玖溪,承熙长公主唯一留下来的孩子。当初定亲时,他们有意无意的都将她给忽略了,但现在看来,或许这柳玖溪是唯一的生路,如果没有这次的圣旨,他还能反悔迎娶柳玖溪,反正上次谕旨也只是说要娶柳家女儿,没说是谁,但偏偏圣旨就下来了……
季非柏的本意是让皇帝收回圣意,结果弄巧成拙,他不由得有些后悔,不该鼓动自己父亲去帝都的,情况再坏好歹还有转圜余地,他应该先来看看情况的。
正出神间,小厮进来说道:“公子,柳小姐来了。”
“知道了。”季非柏这才想起来柳堆烟约他今天出去玩,正好去打听一下柳玖溪的事。确定纸条全焚毁后,他就整理了一下着装出去了。
楼下柳堆烟安安静静的坐着,目光却一直盯着楼梯,当看到季非柏时,立即站了起来,甜甜的喊了一声:“非柏哥。”
“让柳小姐多等了,实在抱歉。”季非柏走过去,笑道,“不知柳小姐想要如何惩罚啊?”
“罚你陪我玩一天。”柳堆烟冲他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的就往门口走。
季非柏从善如流,“恭敬不如从命。”
好不容易等来了晴天,人们一窝蜂的都往外面跑,大街上可是热闹得很。九岐郡虽说是位于边疆,不是麟国腹地,看不到处处笙歌艳舞的美景,但位于与敌国的交通要塞上,两国交易甚多,也称得上一句繁华。街道两边店铺林立,小摊错杂,百姓安乐,竟颇为热闹。
季非柏不由得感叹,这九岐公也是个能人,边塞之境治理成这样,没少煎熬心血,然后就对柳堆烟说了内心感想。
柳堆烟得意的笑道:“那是,我爹可厉害了,还有我大哥,我们九岐郡虽然比不上你们佩西郡繁荣兴盛,但是想来也没差多少。”
季非柏但笑不语,被她拉着往前面聚集的人群里走去,“那里好像有杂耍的,我们过去看看。我给你说,我们九岐郡的杂耍可比其他地方有意思,都是真刀实枪的。”
季非柏来了这么多次,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走,还没有好好逛过,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有些好奇,就挤开人群过去了。
圈子里只有三男两女,全做江湖人打扮,此刻一个面白无须的青年人正双手抱拳,对四周人群说道:“各位乡亲,大家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咱们第一次表演,如果哪里不好还请多多担待。”
周围人群立即爆发一阵掌声,其间还夹杂着让他们快开始的声音。
青年人对其余四个人一使眼色,两名女子伸手就掀去了身边罩在笼子上上的黑布,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周围人群看清里面是什么时,立即爆发出一阵叫好声。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