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红帐春暖,一夜心花初绽。
这日清晨,沈亦欢扮作宣王的侍读,穿了一身男子服饰,随他早早入了宫同皇后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他二人来的十分早,皇后还在内室梳妆,由瑶琴姑姑领着二人去了偏殿等候。
皇后一向节俭,早膳不过十二道,因他们兄妹三日都来,便备下绿豆百合粥,核桃粟米粥与玫瑰花羹,各是他们喜爱的小食,摆在坐席前。
瑶琴姑姑虽只匆匆见了一面,也是识得沈亦欢的,知道昨日她夜宿宣王府,并无鄙夷之色,各种缘由主子不说,奴才们只需做事就好:“沈小姐,一夜奔波,皇后娘娘昨夜备下了几件女子的衣衫,您从行宫而归,做男子打扮归家实在不妥,再有半个时辰,各宫娘娘们就要来问安,都知道您在宫中留宿一夜,万不可失礼。”
沈亦欢来的匆忙,多亏瑶琴提醒,她福身行礼道:“多谢姑姑提醒,小女礼数不周之处,劳烦姑姑指教,问姑姑一句,去哪里更衣,还有劳姑姑带路。”
举止言行皆有一般宠辱不惊的神态,瑶琴多了几分满意,皇后膝下三子都是由她们看着长大,得妻如此,也不辱了皇家门楣。瑶琴道了声不敢当,又躬身低一阶问安后,就领着沈亦欢去了偏殿后侧的绛雪轩更衣。
七八个宫娥一同上前忙碌着,扯下清早竖起的裹布,姣好身姿再现。藕荷色对襟上襦绣着嫩黄木樨,双面绣的工艺似有暗香袭来,下着丁香色祥云踏浪裙裾曳地,丈挽披帛,以宫绦束腰,半月镂空佩环于上。
皇后备下四幅头面,瑶琴姑姑择一点翠虫草蝶舞鬓间,上嵌着淡粉色珍珠,耳净无饰,高挽飞天髻,额发以头油全抹于上,杏眼微挑,更露出光洁额头,鹅蛋玉肌,肤如凝脂,一时间使得发上珍珠也失色不少,只是仔细瞧了亦欢,毫无半点娇惯跋扈之色,反倒是带了些许书香气息,女学养人,规行矩步这些世家传言果然不虚。
正殿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皇后娘娘已经梳妆完毕,待匆匆上完飞霞红润,先行至偏殿迎接皇后娘娘。待她初一出门,等在屋外刚至的萧阮为止愣神,萧珏倒是十分正常,在他眼中,恐怕没人能比得过苏潋,萧珒在一侧坐着品茶,眼含笑意,面色却稍冷,让人摸不清他的心思,只向她轻点头示意后,有转过身去。
“臣女沈氏,给太子爷,朝瑰公主请安。”沈亦欢踏着莲步行至跟前,拜倒在地,叩首朗声道。
“起吧,这里并无外人,沈姑娘不必多礼。”萧珏自顾坐下了,待只留下各自心腹侍奉,萧阮才敢拉着她的手道:“欢欢,我一早说你是个绝顶的美人坯子,果然还是胖些好看,幼时瘦的干巴巴的,没一点韵味。”
萧珒倒了一杯茶给萧阮,有几分捉弄道:“你这一身结实肉,自然不懂寻常姑娘的喜好,旁人巴不得自己轻若飞燕,你只知舞刀弄剑,还要领着欢儿胡闹不成?”
萧阮撇撇嘴,站起身就要与萧珒比试一番,还未来得及,就听皇后在外头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规矩,前些年学的东西都去哪儿了。”
一群孩子赶忙起身问安:“儿臣(臣女)给母后(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摆手让众人起身,看到站在后侧与萧珒并行的沈亦欢,眼中多了几丝笑意:“都坐吧,前几日在行宫也没机会好好用膳,今日咱们一家人也难得一聚。”
“皇后这么说,可是忘了朕?”一大清早,承玄帝知这几个孩子定会来此,不曾想还真猜对了,他有些严肃,可脸上却是泛着红光。
一行人还不曾坐下,就又行礼问安,好不繁琐。
待终于安定下来,时间已过了大半,小厨房又加了几个菜,一一呈上,眼见承玄帝用过膳食要去上朝,萧珒起了行礼道:“父皇,母后,儿臣有一请求,还望父皇母后允准。”
承玄帝心知他要做什么,罢筷道:“我儿起吧,你兄长得了功勋求娶苏家嫡女,你的亲事,朕早有思量,时机未到,若是请求赐婚一事,就罢了,这件事情三月内不许再提,否则…”他看了一眼站在萧阮身后的沈亦欢,又看向萧珒。
萧珒跪在地上,坚持道:“父皇,儿臣却有此意,日子还久不急于一时,儿臣的请求便是日后兄长出宫为父皇办事,敏行愿随行而去,还望父皇允准。”
承玄帝对这个儿子一向有些捉摸不透,见他并不忤逆,也就点了点头,上朝时间到了,这顿饭用的各人心思各异,好不乏味,沈亦欢觉得比起在家,宫中的生活也着实烦琐无趣,规矩束缚,更让人满身的不自在。
皇后虽不知承玄帝安排为何,但应承了萧珒,只能尽力去做。待用过早膳,各宫妃嫔觐见,她便吩咐萧阮与瑶月姑姑一同送沈亦欢归家,连宫中所裁制的衣料也一并带了去。
回到沈家,沈亦欢才算是真正安心,汀兰阁再次闭门谢客,好生修养去了。
第三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打在窗柩上,沈亦善才睁开双眸醒来,只觉得浑身疲累异常,睡梦中竟梦见睿王其人,真是难得一遇,身子如同散架一般。红麝打满了热水倒入盆中,见她醒了才敢凑到跟前:“小姐,热水已经备好,您可要起身沐浴了?”
许是在行宫过于劳累,这才沉睡了几日,觉得身子黏黏腻腻,也就由着她扶起沐浴,木桶旁有两个丫头撒着花瓣,整个人浸入水中,更觉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