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淑妃尚无子嗣,太子又正值壮年,楚家一派中早已悄然划分两派,楚淑妃若想在后宫中立足,讨好皇后与苏家必然可行,但其母家却有人偷偷向睿王梁王靠拢,揣度圣意,示好皇后,这一行径,淑妃定然会损失不少来自母家的支持,但为自保,皆有因可解。
凤鸣宫分凤池,凰池为帝后汤泉,孔羽,白芍,紫荆三池为公主、妃嫔,命妇而铸造,男子则在蓬莱,清风,长秋等池,待饮宴完毕,便各自回了住所,行宫内两日,可由仆婢宦官相领前往温汤。
曾有诗云:“神龙殁幽静,汤池流大川,地底炼朱火,沙旁放素烟,沸珠跃明月,皎镜含中天。”不仅祛病养身,佐以冬日酿造等葡萄美酒,桃花汤泉逐水流,别有一番滋味,更突出了皇家厚待。
太子得意,睿王却十分失意。赵贵妃此番更是连连被人暗算,直至起驾回宫也不曾再踏出宫门一步。
第三日一早,众人便收拾行囊,踏上了返程之路,途经离山时,离禁安皇宫不长的距离。苏潋与萧阮一同去了皇后坐辇之中,沈亦欢则随着其余女眷的车马跟在后头。
眼见就要下了山,沈亦欢马车的车横却突然断裂,靷绳垂落,后头堵了余下四五辆马车,后头几位小姐也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就命车夫忙去了前头禀报,只说得了上头信儿,命她先至离山驿站等候,待换了马车再回到京中。
沈亦欢行囊本就不多,与云叶素问二人一同先下了马车,她骑着马,二人与车夫随侍身侧,清理过道路,一群人远走了,这才往来处的驿站去了。
先前走的是官道,可行宫到底是人迹罕至,走了约一刻钟,连个人影也没见,沈亦欢心中有些毛毛的,有些后悔不曾带了南星前来,她到底有些武功,若有不测也能先回了报信。
“这位小哥,咱们刚从驿站来的时候也不见有这么远,您可别带错了路。”云叶最是活泼,可走了这么一大段,她便直言不讳冲那车夫道。
这一责备话语入耳,车夫并不恼火,只陪着笑道:“这位姑娘此话差矣,咱们去时驾着二匹马车,如今只余了一匹,咱们走着往回赶,却是步伐要慢一些。”
“可这也忒慢了点”云叶不敢声张,只低低的回了一句,那车夫只顾牵着马匹也不再与她多言解释。
素问倒是比她沉稳的多,只关注着周围的环境,官道被掩在丛林之中,阴翳树木参天,今日天气并不算多好,林中还有雾气,她倒关心着别误入了毒瘴林。
大约又走了一刻钟,黑云低垂,隐隐有要下雨的迹象,幸运的是马上的沈亦欢已经见到了驿站房舍一角:“前头便是驿站了,若是再被雨淋湿寒气入体,定白费皇后娘娘相邀来此的美意。”
想起浸在汤池里的惬意,有些凌厉的风也不觉得刺面,她们主仆三人说说笑笑,丝毫不曾发现已经偏离了正道,待素问忽觉身子一软,她们已经入了瘴林。
车夫见她们个个摇摇欲坠的模样,一掌砍晕了身侧最近的云叶,丢弃在一侧,手中弯刀就要刺下,沈亦欢强撑着身子道:“你的目标是我,我跟你走便是,放了她们二人,至于我,你主子定不会要一句尸体回去,总要见了面要杀要剐,再随你们,丫头都是外头买来的苦命人,不要伤及她们。”
沈亦欢话虽对着车夫,实则在分散他的注意,向素问使着颜色,她中藏有**散,向车夫面前一撒,趁他有片刻愣神,顺着来时的标记匆匆跑了出去,沈亦欢看她远去的身影,不知前路缈缈何处去,希望这阵法易破,能够逃脱找人求救:“素问,保住性命,不要再回头管我。”
车夫一把扯下头上大檐草帽,面上人皮随之掉落,露出狰狞的一道长长的疤痕,上头还泛着嫩红,沈亦欢经不住瘴气入体,直直从马上摔落,两眼昏黑,便不省人事了。
刀疤脸邪笑一声,“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嘴硬,若不是主子喜欢你这张脸,小爷我登时就办了你,也尝尝官家小姐的滋味。”
这时从身后传来密音:“若坏了主子大事,你全寨人性命不保,你儿子的头也不会安稳的长在脖子上了。”
刀疤脸连连告饶,从将沈亦欢随意丢弃在地上,去了林深处取了事先安排好的马车,将她带上了马车,薄荷香囊遗失在地,马声高鸣,一路往深山处行去。
待沈亦欢再次醒来时,她脑袋昏沉不已,头疼欲裂,见身上衣服首饰尚且完好,才稍稍放心,外头一阵骚动,门忽的开了,待看清面前之人后,出乎她意料,惊呼道:“是你?!怎么会是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