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玉小姐!”
舒明泰在身后急喊一声,人也跟着追了出来。
江曼玉停下脚步,立在无边丝雨中,没有回头。
在距离两米远的地方,舒明泰停下,又往前慢慢走了两步。
“玉小姐,其实,我······我是真心想你能够幸福······”
“你刚刚已经说过了。”江曼玉头也不回地道,声音极冷。
舒明泰有些手足无措,他自认自己平常是个很冷静的人,可是今天,尤其是听到她明天要和别人定亲,他的心,就止不住慌乱。
虽然,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又上前一步,就立在江曼玉身后,近到,只要他一伸手,就能从身后将她抱住。
手伸出去半截,最终还是缩回。
舒明泰心头苦涩万分,低声呢喃,“我的心,每年都装在瓶子里,送给了你,即便我知道,这颗心只能装在瓶子里,见不得人,但是只要能护你平安康乐,我就无怨无悔······”
江曼玉身体一动,缓缓回身,盯着对方的眼,幽幽地道:“我以为你明白的,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你的无怨无悔。”
舒明泰震惊地呆在原地,待到他醒悟过来时,江曼玉已经大步离去······
江家窑厂已有百年历史,在镇上是数一数二的名家,江家唯一的大小姐要举办十七岁生辰宴,全镇的商贾名流都来了,何况听说此次江家是要和镇长家联姻,就连临镇的一些名门贵族也前来贺喜。
一大早,江家宅院上上下下便开始了忙碌。
因为父亲过世的早,母亲又吃斋念佛不理俗世,于是江曼玉的三位兄长便代替父母为着江曼玉四处应酬。
时间快到正午,天空虽阴沉沉的,倒是好在没有下雨,于是几十桌宴席便摆在了宽大的庭院里。
楼阁上,江曼玉坐在窗前,目眺远方雾霭的山峦,不知在想些什么。
年长的阿婆为她梳理好了发髻,也为她换了一件藕粉色的衣裙,上了淡淡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日里越发美上三分。
只是她眉宇间隐着的丝丝愁绪,让她美的有些凄凉。
昨夜,她在床上辗转难眠,想了许多。
最后,她告诉自己,如果,他还是沉默是金,还是祝福她觅得佳婿,那么,从今往后,她不再执着,一切都接受命运的安排。
阿婆笑着催她下楼,说是镇长他们一家都在大厅里坐着,老爷子亲自到大厅与他们闲话家常。
还说,镇长的小儿子还问及玉小姐近来可还安好,可见,他是对小姐很有情谊的。
江曼玉不答话,默默站起身,对着镜子,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今日的妆容。
人们都说,她是瑶池镇百年来最美的姑娘,要是放在过去,定是个娘娘命。
她对镜一笑,心头蔓延着苦涩······
终于见到心仪之人款款来到前厅,刘德元赶紧起身,腼腆地向江曼玉问好。
江曼玉淡淡地朝他点点头,微微一笑。然后,她又跟在座的几位长辈一一打了招呼,才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
江曼玉的品行与端庄,让在场的客人都交口称赞,刘家对未来这个准儿媳妇,越发满意欢喜。
管家笑着告诉主位上的江水寒,吉时已到,可以开席。
或许是年岁大了,自从丧子之后,江水寒还没有今日这般开怀过。
他拉着江曼玉的手,笑眯眯地带着她引领着客人移步到庭院。
他这个孙女,他极为喜爱宠溺,他从不允许三个孙子欺负孙女半分半毫。
别人都以为是他怜惜江曼玉幼年丧父,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个中缘由。
因为,孙女像极了他已故的发妻,端庄雅致,不艳不俗;青莲出水,不卑不亢;善良聪慧,玲珑剔透······
庭院中,错落有致地摆好了几十张铺着红锦缎的圆桌,上面亦是摆满了各色点心与瓜果。
江家三兄弟都在招呼着客人,彰显着主人的气场。
大哥江福生,主管着江家最主要的窑厂,为人高冷自傲,因是长孙,大家自然将他视为江水寒的接班人,对他恭敬有加。
二哥江禄生,管理着水陆货运,为人豪爽又狠辣,他人脉混杂,黑白两道混的是风生水起,镇上的人对他是三分惧怕。
三哥江财生,主要负责业务营销,为人精明滑头,八面玲珑,许多商人经他一番莲花之舌,都愿意与他结交谈生意。
看到三兄弟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江水寒内心很是欣慰。儿子虽然不在了,好在,三个孙子都成长懂事,能为江家顶梁立柱了。
他和蔼地朝大家摆摆手,示意大家都落座。
他是主要席位,他这一桌坐着的,可都是重要人物。除了镇长一家,还有官场上的几位重要官员以及江家长老级别的长辈。
今天是江曼玉做生辰,她自然是坐在了江水寒的身侧。
不知道是不是大人们的有意为之,她的身旁,被安排坐着的,竟然是刘德元。
热闹的礼炮声过后,酒宴正式开席,大家兴致高涨地吃喝聊天。
席间,刘德元不停地给江曼玉夹菜,殷勤倍护。
大人们看的欢喜,都识趣地不打扰二人。
江曼玉全程都是淡淡的,没有任何言语。面对刘德元的殷勤,她没有拒绝,默默地吃着高级厨子做出的美味佳肴。
别人看不出来,以为她只是少女般的害羞,可是刘德元能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