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莲夸奖道:“正是如此,迷蝶真聪明。”,忽而又正色起来,“不过,你记住了,以后叫她姐姐,不能说是村姑。你父亲听到了,是会不高兴的,知道了没?”
“知道了,娘。”殷迷蝶把头靠在祁莲肩上,很是乖巧。
这种事情,她只会在祁莲面前说。到了殷峥那儿,自是要表现她们姐妹情深,叫她一声姐姐了。
殷迷蝶想了想,还是不甘心,恶狠狠说:“娘,殷晴衿回来了,我就不是殷家的大小姐了,她真是可恶。要不是要她替我出嫁,就让她在那穷山恶水之地生老病死算了。”
大家都知道殷府只有她这一个小姐,殷晴衿一回来,她成了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在她之上,还不是要抢了她的风头。
祁莲慈爱地看着殷迷蝶,说:“不会,她生长在乡下,礼数全不知,女红琴艺不通,如何能和你比?”
“放心,你父亲一向喜欢你善良大方,对于她,恐怕是懒得瞧了。”
一个乡下女子,没有娘亲支持,想在京城的闺秀之中站稳脚跟,难如登天。
况且自己迷蝶还是京中的第一美人和才女,殷晴衿是远远比不上的。
“娘,我知道的。在明面上,我定会和她姐妹情深。等她一嫁出去,就任由她生死了,嘻嘻。”
她会在暗地里看她出丑,成为京城里的笑柄,别人的饭后谈资。
这样,才能更加衬托她殷迷蝶的优秀。
不过,这些她不会和母亲说,不然,她又该不高兴了,和自己说一堆大道理。
祁莲很是欣慰,说:“迷蝶一向懂事,我很放心。”
“夫人,大小姐接回来了。”外面进来一个嬷嬷,在祁莲旁边小声说道。
祁莲看到殷迷蝶快速消失在脸上的笑意,心里一沉,那贱人的女儿还是回来了。
她伸出芊芊玉手,指着屋中的丫鬟,寒声道:“照顾好小姐,知道吗?”
“是,夫人!”
说罢,又和殷迷蝶说了几句话,才和前来报信的嬷嬷一起出去了。
殷迷蝶抓着一件衣服,拿着剪刀疯狂地剪着。
她不会让殷晴衿好过。
祁莲坐上了主位,极是悠闲地吃了块精致的点心,过了好一会,她才看着自己的指甲道:“带大小姐来见我吧。”
“是,夫人。”
她的一个贴身嬷嬷带着几个小丫鬟出去了。
屋子里,殷晴衿正在等着祁莲。
她记得前世这时候,祁莲要派人来的。
她满心欢喜叫了声母亲,却对上祁莲冷冷的眼。
祁莲教导了她几句,说她母亲戚冰不守女训,红杏出墙,是女子的耻辱。而她殷晴衿本该是不能回来的,是她苦心求了殷峥,她才能回到京城,才能见到这满眼的繁华。
殷晴衿虽是自小在乡下长大,但是心里面和骨子里却是清高的。对于自己的母亲,她没有印象,也不知道如何评价,但她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恶语相向。
十几岁的年纪,终是太嫩了,她跟祁莲对骂了起来。
后来,殷峥回来了。
祁莲哭哭啼啼的,言语之中却还是包庇她。
殷晴衿被殷峥关在屋子里半个月。
她至今记得,她那位无情的父亲,仅看了她一眼。
咚咚咚。
“小姐,夫人叫您前去。”
敲门的丫鬟对视一眼,看向后面的婆子,她是夫人身边的贴身婆子,一切都要听她的。
若是这大小姐不出来,可要怎么办呢?
婆子提高了声音,高声道:“小姐,夫人在前厅等着,你若不去,可别怪婆子没有来传话。到时候老爷问起来,婆子也是要实话实说的。”
瞧瞧,连个婆子也能威胁上她了。
殷晴衿冷冷笑了。
她开了门,看着差点被门撞到鼻子的婆子,细声细气说:“既然如此,你就带路吧。”
婆子忍下怒火,对着旁边的丫鬟就是一巴掌,骂道:“你个贱蹄子,我就说小姐会出来,叫你好生叫,你就是不听,你以为你是什么呢。不就是殷家从乡下买回来的贱婢,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丫鬟捂着肿痛脸,憎恨地看了眼殷晴衿。都是这个女人,她才受着无妄之灾。
这是在指桑骂槐啊,祁莲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对于她这个刚刚回家的小姐,压根就不放在眼里。
殷晴衿笑了笑,吃惊道:“你这是……我竟不知道,母亲身边的婆子是这样的厉害,和大理寺行刑的官有得一比了。是母亲教导得好,嬷嬷才这样懂得礼义廉耻的吧。作为殷家的下人,你出去可不是给殷家争光了。要是御史们知道,传到了皇上那里,嬷嬷你说不定要得到重赏呢。”
少女肌肤偏黑,长相清秀,眼底却幽深一片,说出的话更是像尖针扎进了人的心里。
婆子心一颤,这大小姐何时变得这样厉害了。
“老奴没有这么心思,是大小姐胡思乱想罢了。还不带路,耽误了夫人的事情,有你的好果子吃。”她对着一丫鬟厉声道。
“是,”丫鬟低着头走在前面带路。
殷晴衿不以为然。
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为祁莲跑腿替罪的下人。
殷府不大不小,难得是景致优雅,不落俗套,呈现出江南流水的独特。
一花一草,都种得恰到好处。
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难得的就是这份睿智独到。
穿过回廊,便到了。
殷晴衿跨脚进去。
高高坐于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