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个时辰过去,漆雕瑾与尼拓玛大师又互相拆了百余招,漆雕瑾身法轻灵,尼拓玛则胜在内功卓绝,两人有来有往,却是不分胜负。
罗修打了个呵欠,颇有些不耐烦的神色,旁边马屁精小徒弟连忙奉上香茗,以供罗修解乏。
鏖战良久,璇女派漆雕瑾逐渐失去耐心,尼拓玛大师却是得道高僧,一张脸上丝毫不露焦躁神色。
罗修心知肚明,高手过招往往比拼的已不是简单的武功招式,定力、耐力、注意力,这些细节往往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尼拓玛大师佛法渊深,枯坐终日研究苦禅是家常便饭,与小姑娘缠斗区区几个时辰,对他来说不过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但璇女派却不同,璇女派弟子精通音律,常与各类乐器为伴,每每练功结束便凑在一起奇思妙想,谱写新曲,故而璇女派弟子推崇巧思变数,最忌故步自封,顽固不化,这也导致璇女派弟子耐性较差。
拉锯战一经打响,尼拓玛大师就距离获胜更进一步,两人越是僵持,尼拓玛大师胜算越大。
罗修正是因为看穿这一点,这才觉得这场比赛失去悬念,变得无聊,他伸了个懒腰,起身说道:“我先去趟茅厕。”
小徒弟连忙起身相送:“掌门慢走,恭祝掌门如厕成功。”
罗修差点没一脚踩空,回头狠狠瞪了小徒弟一眼,这才慢吞吞离开场地。
等罗修回来的时候,比武果然已经结束,尼拓玛禅师傲然屹立擂台之上,璇女派漆雕瑾则黯然离场。
尼拓玛往来叫阵三次,擂台下再无人肯应战,于是武林大会落下帷幕,无量金刚宗尼拓玛禅师获得了这次桂冠。
由于无量金刚宗不属于武林正派,因此尼拓玛的夺冠并未引起现场欢呼,少林、武当、峨眉等名门正派虽表面上摆出一副恭贺神色,实则心有不忿,怨恨难平。
峨眉派觉得是凌月仙姑出场太早,被车轮战耗光了体力。
武当派则认为天妒英才,让真阳仙君突遭暗杀,若是真阳仙君在场,武当派定能夺得魁首。
至于少林派,老和尚们一口一个阿弥陀佛,但这“阿弥陀佛”四字究竟意味着什么,也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了。
但规矩就是规矩,罗修自然不能食言,他长身而起,朝着无量金刚宗尼拓玛禅师微微一笑:“禅师与诸位武林同道请先到小元山用餐,用餐过后,我便正式将伏虞剑柄相授。”
尼拓玛禅师自然不会质疑元山派掌门的诚信,当即点头微笑:“多谢张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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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
各大门派在元山派会客厅里歌舞升平。
罗修并不准备当着江湖同道传剑,毕竟传授太吾身份的过程过于隐蔽。江湖同道都以为太吾传承于七年前断在元山派,却不知道元山派掌门张邈此时的真正身份即是太吾传人,而前任太吾濒死,伏虞剑柄方可传与后者,因此罗修想要传剑,张邈的肉身就非死不可。
“尼拓玛大师,掌门请您去后堂一叙。”
尼拓玛正坐在席间吃着馒头,一名元山小徒弟怯生生走过来说道。
尼拓玛不疑有他,起身往后堂走去。
穿过元山派宴会厅,是个狭长幽暗的走廊,小徒弟走在前面带路,尼拓玛大师则跟在后面。
“小施主,掌门人为何不在宴席上传本座伏虞剑柄,非要带本座来后堂?这传承太吾身份,难道还见不得人不成?”
尼拓玛问了一句,可小徒弟却不回答,尼拓玛有点生气,又追问了一遍。
“小施主,问你话呢,你家掌门为何叫本座去后堂?”
小徒弟还是不说话,脚步反而快了几许。
尼拓玛大师不由得不耐烦起来,这区区一个元山派的小徒弟,话也不好好说,有问题也不回答,现在走路越来越快,实在是形迹可疑。
“小施主,给本座站住!”
尼拓玛大师伸手去抓那小徒弟,却发现小徒弟泥鳅一般窜到了远处。
这时他才回头看向尼拓玛大师,漆黑的眼眸中闪烁出惊恐神色:“大师莫要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什么?你说什么?”
尼拓玛大师闻言一怔,却在霎时间反应过来。
“不妙!”
大师回过神来,连忙转身运转《无上瑜伽法》防身!只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只见一柄竹叶细剑朝着他的眉心直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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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修坐在后堂,等着尼拓玛大师到访,虽然尼拓玛大师不是他挑中的最好炉鼎,但无量金刚宗的《无上瑜伽法》也算是内功之中的佼佼者了。
但等了许久,就是没人到访,罗修隐约觉得不对劲,便以精纯境界巡视周围。
就在此时,他感知到有一人朝着后堂疾掠而来,此人身法凌厉,绝非尼拓玛大师。
几个瞬息之间,这人就到了后堂,不过他并未选择走正路,而是绕后窗而入。
罗修轻轻一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坐好。
“尼拓玛大师,已经被你杀了?”
罗修轻轻问道,捧起手中茶盏。
后窗上一个年轻的声音冷笑一声:“果然是掌门人,感官比那大和尚敏锐的多。”
“如果不出意料,武当派真阳仙君也是被你所杀吧。”罗修微笑问道,“只是这真阳仙君千里迢迢而来,却连武林大会的门槛都未曾踏入,煞是可惜,孩子,你为何要杀了真阳仙君?”
“试剑!”年轻声音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