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已经是最适合的人选,但是要进入蚁巢还是远远不够,你需要更了解蚁族,更加熟练地应用丹火。”
说着,江河一挥手,手中白色火焰凝成一张纸:“五天内背下来,我就带你去直面蚁族的战场。”
叶楚彤接过来,修真界多用玉简作为功法的媒介,用“纸”记载东西的,要么是底层炼气士,用不起玉简,要么是高层大能,不爱用玉简。
江河的这张由火焰化成的纸显然是后者,掂起来有些温热,又薄如蚕翼,几乎能透过它看见自己的手指。纸上只有歪歪扭扭的两个大字:火术。那字乍一看写得潦草,并配不上这纸,但定睛盯着,好像看见的不是两个字,而是两团白色的火焰在舞动。
叶楚彤眨了眨眼睛,那两团火消失了,“火术”二字也消失了,一篇同样字迹凌乱的“序言”出现在了纸上:“吾名江河,唯爱丹道,不喜纷争。奈何生于乱世,为求自保,吾创《火术》,为丹师运火斗法之道。”
每一个字都像一小丛火苗,跳动变化着,又好像不同的药草,混合在一起,产生了某种质变……
叶楚彤还没看清,那纸上的字又消失了,换成了新的:“世间千百火,皆能用以炼丹。吾为炼气士时,取柳蛇胆之兽火萃取药材……”
这火术到底是讲炼丹的,还是讲斗法的?叶楚彤脑海中只是闪过了这个困惑,就再次如痴如醉地看着它。
江河笑mī_mī地看着叶楚彤开始参悟,小心翼翼地从树上下来,将叶楚彤一个人留在那颗军队与邪物的交界处的大树上。
“蚁后可真的不好对付。”他喃喃自语道。江河曾经遇见过一些比叶楚彤还有天赋的太天才,但从未将自己的心血《火术》就这样直接交出去。就在不久之前,江河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杀死蚁后的yù_wàng,为了办到这件事,他挑了叶楚彤出来,希望她能帮上忙。
江河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最近他有些心神不宁,脑海中总是频频出现他的契约兽——梦貘。
“但是梦貘明明已经死了啊!”江河困惑想到,他来到这战场时,梦貘是和他一起的,只是后来不知不觉的梦貘就再没出现过,而江河居然也一直没有想起它,直到现在。他总是隐隐地觉得,梦貘应该是死了,可是梦貘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又想不起来。
“不想了,好好研究怎么杀死蚁后吧。”
……
叶楚彤看了两遍《火术》,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这《火术》除了序言提及斗法,其正文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炼丹心得,行文杂乱。这一页说今天炼了什么丹改进了一下丹方,那一页说今天杀了一头野兽,试着用收获炼丹,虽说是随手写就,但高层建瓴,还是让叶楚彤涨了不少炼丹知识。
第一遍认真看内容,第二遍叶楚彤就在其中寻找“以丹火斗法之道”,然而她左看右看这也只是一篇记录炼丹情况的杂记。纸上的每个字都像一小团火,在叶楚彤眼前跳动,严重阻碍了她的阅读。神奇是神奇,但是要说从这些小火苗中悟出什么,叶楚彤就一筹莫展了。
找不出“丹火斗法之道”,叶楚彤决定先达到江河的要求,将《火术》背出来。原本以修真者的意志,不长的功法口诀,看一遍就能记住,但就是这些小火苗捣乱,叶楚彤两遍都没能记下来。
她拿起那张纸,纸上的火术二字立即变化,开始按顺序显示字迹。叶楚彤努力忽视那些火苗,只看内容,又看了两遍,以修真者的神识强度,只记住了小半。
她沉迷参悟,没有注意到天慢慢黑了。老树后方不远处,护墙后巡逻的士兵举起了火把。如果叶楚彤抬头,就能看见整个军营从山顶到山脚,全是密密麻麻的星星点点。
与军营相对的邪物泥潭却是一点光亮也没有,在一片漆黑中,叶楚彤的手中那升腾着白色火焰的纸非常显眼。
“看,那是什么?”最靠近老树的护墙上,一个士兵指着不远处的亮点问,“邪物也会照明吗?”
“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一个资历老些的士兵懒洋洋地说。顺着同伴的指点,他也看见了不远处的大树和树上的光点,立刻就变了脸色:“是个修士在那里!她疯了吗?”
“我们要去救她吗?”新兵忐忑地问,“趁着这波邪物还没来……”
“不了,”老兵摇头,他已经认出那修士手中的白色丹火:“是那位大人的安排,她或许是在历练什么吧,我们不要管。”
“可是,万一邪物来了……”一到晚上,护墙上就会升起隔膜,只出不进。士兵们清理完已经冲上护墙的邪物,就只需要举着火把巡逻,比白天轻松得多。但是那颗老树在护墙之外,邪物的地盘,新兵非常担心,在隐约的火光中,他认出那是一位很美丽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修。
“那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东西。”老兵意有所指道,阻止了新兵冲出护墙,但继续巡逻时,他也忍不住更加注意那个方向。
黑暗中,有凉凉的东西滴在叶楚彤的后颈上。她却紧皱着眉头看着纸上浮动的火苗,无知无觉。
纸上正显现出一次江河心血来潮,将一种奇异的豹猫的骨头磨成粉炼丹的经历。那些跳动的火焰突然挣脱了纸,化为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白色圆球,向叶楚彤身后飞去。
叶楚彤一回头,正见到一只通体乌黑的豹猫在白色圆球的轰炸下落下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