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丹房,叶楚彤便听到有人在笑:“我是说今天外边怎么格外热闹,原来是叶师叔来了!——嗯,还有一位小兄弟?”
坐在台后的女修穿着一身亮闪闪的衣服,衣领袖口都用金线绣着元宝,胸前密密麻麻用碎晶石拼了个招财进宝合体字,头上倒是随意挽了个髻,插了支如意簪子。叶楚彤只一眼就认出了这独特的风格,今日在丹房当值的是钱茵。
钱茵面带关切:“叶师叔气色不太好啊,这位小兄弟也有些面生?”
“什么?叶师叔怎么了?”从钱茵身探出一个小脑袋,跑到叶楚彤身前看了看,故作老陈地叹了口气:“钱姐你又骗我,叶师叔心情明明不错,是好事才对,恭喜!”
这个小家伙是钱茵不知道从哪捡回来的女童,大名元宝。据说钱茵原来想叫招财,元宝强烈反对,才改了现在这名字。
钱茵是以和善爱财闻名天衡派的。她天赋平平,入派时又已经错过了最佳修炼年龄,但因是罗太上长老在俗世的后人,认了罗太上长老做爷爷,一路靠资源堆到筑基三层。之后罗太上长老就给她在丹房安排了个位置,管管庶务。钱茵总说自己在俗世是行商的,信奉和气生财,对谁都是好脾气,还带着个可爱的奶娃娃。和丹房其他管事弟子比起来,钱茵算得上长袖善舞,颇有人缘。
这时候元宝围着叶楚彤团团转,钱茵便关照起周杨来:“小兄弟来丹房何事呢?”
周杨是同手同脚地走进来的,本来缩在叶楚彤身后,又忍不住偷看钱茵,钱茵望过来时和他的视线碰在一起,顿时整张脸都红透了:“钱、前、前辈、在下、在下周杨、有、有一块……”
他抓耳挠腮说不出来,直接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块还染着血的荧蛇鳞片,直着眼睛就往台上放,差点撞到钱茵的算盘。
周杨的脸更红了。
钱茵噗嗤一笑,周杨看得差点晕过去。钱茵取出一张白手帕细细地擦掉荧蛇鳞片上的血,再一甩,已经染黑的帕子重新变白,荧蛇血咕咚咚滚进了一边的银盘子里。她又掂了掂鳞片,揣摩了一下鳞片上的纹路,笑着对周杨开口:“小兄弟换丹药还是灵石?”
周杨直愣愣地看着她:“不、不要、都不要、我、在下送给前辈……”
“小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今日我当值,不可私昧,这鳞片和血共值十五下品灵石。”
周杨拼命摇头,又吭吭哧哧地表达自己不收,钱茵就说:“要不这样,鳞片我收下,这灵石也是我私人赠予你的。”她眨了眨眼,果真就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数出十五枚下品灵石,又拿自己的没有丹房标记的乾坤袋装着给周杨。
周杨晕乎乎地接过来,手与钱茵的手碰了一下,就像触电一般整个人都一哆嗦,又一抖。他将乾坤袋紧紧揣进怀里,几乎是逃出了丹房。
元宝夸张地吐了一口气:“哇——刚才我都不敢做声——这小哥真可爱——”
钱茵就弹她脑门:“小滑头,看我的热闹呢?”
又转向叶楚彤:“这位小兄弟与叶师叔相识?”
叶楚彤点头:“记名弟子周杨,与我一同出了一次门派任务,他哥哥是内门弟子周安,阵法造诣不错。”
钱茵就赞叹:“真是个有上进心的孩子。”
元宝也老气横秋:“是哦,好孩子!”
她们闹完了,叶楚彤便把毒牙拿了出来:“这个收吗?我可不送你,送给丹房,你换丹药给我吧。”
“荧蛇毒牙?这是个好东西。”钱茵眼前一亮,把东西拿过来打量了一会,又是一阵比刚才琢磨周杨的鳞片更复杂的处理称量,“老规矩?”
“老规矩,全换养魂丹。”
“可以换一粒中品养魂丹或者两瓶下品养魂丹,叶师叔怎么选?”钱茵的算盘也是金的,算珠乌黑,拨动起来一点声音也无。
“两瓶下品吧。”
元宝跳起来:“明明是中品划算——哎呦!”
钱茵收回手,看也没看眼泪汪汪却不敢出声的元宝,另一只手记账一点没受影响:
“叶师叔请稍等——元宝,你去都拿过来。”
等那小女孩捂着脑袋嘟囔着走远了,周围再没一个人,钱茵才再开口:“叶师叔,最近弟子们做任务交过来的养魂丹中有一粒非常接近上品的中品,只有我和元宝知晓,上交丹药的弟子本人也只当是寻常的中品。”
这次轮到叶楚彤皱眉头了,一粒中品养魂丹比两瓶下品养魂丹虽然质上好些,量却差些,算各有利弊,而接近上品的中品就是远比前二者都要好了,钱茵这是要帮她。
但是她相信天上也许会掉馅饼,却绝不可能是钱茵扔下来的。钱茵虽然对谁都有几分热络,但眼光毒辣,很少做赔本买卖。自己一个三十五岁的炼气弟子有什么值得钱茵看中的呢?
“叶师叔不必多想,丹房收过不少荧蛇身上的材料,但是炼气期就能拿过来的,叶师叔可是第一个,算是我钱某恭喜师叔的一点小心意。”
“刚才周杨便拿了鳞片过来呢。”
“所以钱某赠了他灵石啊——叶师叔又是亲手……真真正正的第一个呢。”
钱茵看她还是犹豫,又笑道:“叶师叔若是过意不去,筑基后多去几次演武场如何?”
现在的筑基期大师兄是李涛,很少去演武场,只和一群狐朋狗友四处玩乐,天衡派新一代筑基期整体苦修练武的氛围都不浓,筑基期的不少丹药的销量都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