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冥界掌令王权是在碧落手中,战后,留在森罗道的几位君主不约而同的都站在碧落的身后,看她处置那些君主以及安排战后诸事。
碧落晓得,他们留在此处,是在给她压场子,毕竟,森罗道佐官圄鹤不知所踪,而黄泉也离了此处,这些君主是怕他们走了,那些被森罗道刑司压着跪在森罗道前听候处置的十多位君主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碧落望了一眼斩灵道君主沈长安,她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微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者,可能是碧落的错觉,她觉得今天的沈长安……神魂有些萎靡,气息也有些不对,甚至,在刚才的战斗中,一直缠在她身上的素虹也不见了踪迹,她徒手征战,好几次陷入险境,若非她的身后有七十二只战鬼护着,她怕是要挂了。此刻,她站在那处,可是精神有些不济,脸色苍白的吓人,若是以前有人说经历一场并不是特别激烈的战争后,生前死后都代表着人间十八都和冥界两界最高战力之一的前任人间十八都离别都君主、如今的冥界斩灵道君主沈长安会在战后倒下去,碧落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可是,看着此刻的沈长安,碧落怕沈长安出什么事。
不过,像他们这样的人,别人说什么都没用的,斩灵君沈长安自己毫不在意,她也不好说什么。
碧落先处理了一些在叛乱中除了各桥地狱君主外,蹦哒的最欢快的阴司,然后将跪在殿下的各个地狱君主的君权交由各桥未曾参与作乱的高阶阴司暂代,再以手中掌令王权令,将这些地狱君主全都关到上古时,冥界第一任冥尊凤皇宁渊素拟亲设在斩灵桥的无间地狱,囚禁他们千年,并每日雷劫加身,这算作他们的惩罚。
扣着那些君主的刑司得令之后,押解着众阴司向斩灵道而去,看一切勉强算作尘埃落定,沈长安他们这几个留下来给碧落压场子的君主也算是与那一大批往斩灵道去的君主同路,不过,沈长安他们这些君主走的比那些人快了一些。
斩灵桥忽现,可沈长安还没有踏上斩灵桥,就忽然听到碧落一声惊呼,沈长安以为是那些君主有出了幺蛾子,碧落这森罗道仅剩的一位高阶阴司可能有了什么意外。
沈长安转身,却见碧落好端端的,而她惊呼是因为有几位地狱君主挣脱了那些刑司的束缚,几个人正拿着各自的王权向他们这几位走在他们身前的君主刺来,而首当其冲的,便是看起来有些孱弱的沈长安和此处战力最弱的往生道佐官棽棽。
沈长安转身时,就看到一柄剑正向她刺来,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
沈长安不知作为斩灵道王权的素虹为何会突然消失,而她也已经卸了离别都君位,自然也没了离别都王权护身,而最糟糕的是,自她来冥界后,大伤小伤一直不断,从来没有完全痊愈过,每每她冥想是,看见自己得神魂,上面伤痕满布,连她自己看了都有些心惊。
沈长安一直强撑着,此刻可称得上是强弩之末了。她看着快至她眼前的那柄神刃,有些悲哀的发现,她居然……躲、不、了!
离沈长安最近的屠鸦和长生君寂非桀快速甩开缠着他们的地狱君主,冲向沈长安,可是,还是没有来的及。
他们二人,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地狱君主王权之剑刺入沈长安的眉心。
眉心神印处,是阴司命魂所在,那处受伤,严重的时候,可以令阴司神魂破碎,即使,如他们一般,一桥君主也是阴司,命魂受伤,也是一样有可能会魂飞魄散的。
沈长安软软的倒了下去。
寂非桀与屠鸦先后赶到,一前一后,生生劈碎了袭击了沈长安的那人的神魂。
寂非桀再沈长安神躯砸在地上之前,接住了沈长安的身体,他自己不觉,当他的手中探上沈长安眉心时,在不住的颤抖。
气息虽然微弱,可是,幸运的是,她的神魂并没有完全散尽。
他转身望向被重新制住的那些君主,眼中闪过森冷的杀意。
“若卿,凡是刚刚动了手的,剥了神智,夺了神格与君印,还有君权,皆砍去四肢,打入畜牲道。”一字一句,几乎是从寂非桀牙缝中迸出来的,上面染了刻骨的寒意,“天道若降下惩戒,本君一力担了就是。”
突然,那些为逞一时之快的几位地狱君主感到森森的寒意,而未动手的,却有劫后余生之感。
――剥了神智,夺了神格与君印,还有君权,皆砍去四肢,打入畜牲道,这大概是最深刻的惩罚了。
前三者,只是让他们总是不得重归王座,而后两者……砍去的四肢,乃是在神魂状态下砍去他们的四肢,这样,即使入了轮回被贬为畜牲,也是四肢不全的。
寂非桀抱了沈长安,赶往第十七层地狱。
这冥界,若还有人能够救沈长安的话,寂非桀想到的,大概就只有一个地藏王了。
沈长安神躯之中,自入了冥河接触了往生莲后,就一直沉睡着的、风孽云借给沈长安的那道神魂,在危险袭来时,微微动了动,护住了沈长安神魂,可是,王权剑下,原本便有些混沌的浅薄的风孽云的那道神魂却化作飞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屠鸦看着抱着沈长安快步走向第十七层地狱的寂非桀想起他在沈长安神躯感受到的那道他家君主凤皇宁渊素拟的神魂,有些犹豫,可到底还是止了步子。
突然,他感觉到有人望他,以强烈到不容忽视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