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缺都要被气笑了,“哟,往生道的这位佐官,不把我们三个的警告放在心上,是觉得重邪君不管事,她自己真当自己是往生道的君主了,还是觉得我们兄弟两个提不动刀了?”
虞画唇角也带起了笑,透着冷意。
他们几个,的确是警告过棽棽的。
――在暗渡冥河的桥上,沈缺曾警告棽棽,“你最好不要把你的那些小手段用在我家君主身上,不然,我自己都不晓得我是否会杀了你。”
“哟,我好似听见有人在打我家君主的主意呢。”虞画曾问。
“那便杀了。”沈辞也说。
“既然往生道佐官棽棽伤了我家君主,屠鸦。你说,我杀了她,让往生道再换一个佐官如何?”虞画语气依旧带笑,语气也依旧漫不经心。
屠鸦眼中带了怒意,他还没有说什么,就突然感觉到一股他极为熟悉的神威在斩灵殿内扫过,又略向那些战鬼所在,然后消失了。
那是……棽棽!
屠鸦的脸色突然一变。
……棽棽怕是误会了。
看见屠鸦脸色,再想想他们极为熟悉的棽棽的性格,虞画与沈辞同时想到了什么,先是觉得他家君主在斩灵殿内殿沉睡着,十分安全,因而脸色微缓,可他们习惯性的感觉了一下他家君主位置后,脸色一下子苍白。
――他家君主此刻不在斩灵殿内,而是正位于冥界与人间边境,而离她不远处,棽棽手握往生道王权,杀意高涨。
斩灵殿内,分别感觉到棽棽与沈长安位置的屠鸦与斩灵道的佐官与无常们,脸色同时变了。
长生殿。
沈长安颈侧,一道伤口狰狞,皮肉外翻,深可见骨,他们身为神祗,这只能算是皮外伤――更重的伤口,在她的神魂之上。沈长安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躺在长生君寂非桀的玉床上,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玉娃娃,而只有偶尔才会微微起伏的胸口与浅浅的呼吸才昭示着她还活着。
床侧,长生君握着沈长安的手,将自己的神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沈长安体内,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很明显,他向沈长安输送神力的动作已经持续了很久,长生殿外,浑身沾满煞气的刑司按着棽棽肩头,让她跪在那处,屠鸦陪在她的身侧,而虞画沈辞他们一趟一趟的在长生殿外踱步,似是慌极。
――他们三个怕他们一停住,就会忍不住杀了棽棽。
现在一闭眼,他们眼前便呈现出他家君主倒在血泊中,而棽棽一刀一刀的刺在沈长安的身上。
有斩灵道的阴司匆匆而来,附在虞画耳边耳语几句,又匆匆离去。
“李裹儿怎么说?陛下到底在边境去见了什么人,她的神思恍惚成那样,就连棽棽的偷袭都没有躲过。”沈缺看着久久不语的虞画皱眉,最终按耐不住的问道。
“她说,陛下见得是,冥府之君故庭燎。”
在权利之争中,若是不小心握了与自身能力不相符的、握不住的东西,就像逆风执炬,不死也伤。
而风孽云登冕尊之位,虽世间极尊,可是她的王座悬空于诸生之上,迟早,是要自己跌下来的。
――浮罗城君主、十八都冕尊风淄衣语
人间在天道之下,虽然占了两个冕尊的位子,可是除却少数几个极盛的时代之外,人间十八都都只会产生一个冕尊,甚至神衰之年,十八都虽君主俱全,却是没有冕尊的,人间十八都也曾因此而割裂,不过,不论何种情况,却是没有像风淄衣与风孽云两个冕尊同时加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