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孽云站在殿门口,转身望向殿中沉倾,她逆着光,脸藏在阴影之中,似钢铁般冷硬,“本尊以本尊神格为誓。”
沉倾默了片刻,终于有些无奈的苦笑。
风孽云说,亭云他们若是真的出事,她要算在整个妖界六部身上,他反驳不了……是谁动的手,他大概是知道的,可是,他现在也在找那人,而那人在哪里,他除了知道那人在人间十八都,其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故庭燎闻言,愣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听到风孽云开口,以神格为誓,然后也开口道,“亭云先生乃本君老师,他若是出事,本尊定当同冕尊风孽云一起,为我的老师讨一个公道。”
沉倾顿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有解释,他抱着沉潇走出殿门,却是道,“恭候。”
沉倾说,恭候,然后就告了别。
沉倾说,恭候,他这一句恭候,便将亭云出事全都担了下来。
沉倾走了,有些东西明了,但是,留在此处的人却看见风孽云得脸色难看到令人心惊。
“聆心,沉倾可曾说谎。”风孽云眯了眯眼睛,却是对着聆心道。
佐官聆心,可聆听心语,有没有说谎,她是可以听得出来的――若那人没有防备之下。
“冕上……我……什么都没有听到。”聆心低头,有些羞愧。沉倾闭了心门,似乎知道此处有人可以聆听心语,早早的有了防备,又或者,他本来就是一个谨慎的人。
“知道了。”风孽云只是点点头。她闭了闭眼睛,接着长舒了一口气,等到她睁眼时,她额心的神印一闪,一身白衣的一道神魂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沈长安。
“去跟着沉倾,然后记住所有跟他接触过的、你觉得气息熟悉的人,不论是人妖,或者神,只要出现在他身边的,你觉得气息熟悉的,都帮我记住,可好。”风孽云语气温柔。
神情有些呆滞的“沈长安”点点头,然后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了此处。
风孽云目送着沈长安离去,转身有望向王殿中好像睡着了一般的亭云先生还有楚漠云,叹息。
她在沉潇神魂之中种了印记,在他们发现之前,长安可以找到已经离去了的沉倾他们,并且跟上去,但是……她自己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风孽云走入王殿,望向那两个失了神魂的人,故庭燎跟在她的身后,而他的眼中,神色与风孽云的一样复杂。
亭云与楚漠云一同出事,是有人要掩盖……掩盖关于她父亲沈云的一些秘密。
对于父亲的认知,在她得知父亲为大妖之时,就有些迷茫了。
她发现,她从来没有了解过她的父亲沈云。
风孽云眉心神印一闪,将楚漠云的神躯纳入其中,然后撤了她设在榻上护着亭云先生的结界,对故庭燎开口,“这里毕竟是冥府,楚漠云再怎么算,还是十八都的君主,他继续留在冥府的话,若是风淄衣知道的话,她不会罢休,怕是会给你带来麻烦,楚漠云我就带走了,而老师……”风孽云突兀的笑了一下,感觉有些疲惫,“老师就留在冥府吧,最近不腐城中可能会有些乱,我怕我护不住他。”
故庭燎闻言,眼中有些惊讶。
“老师养了我那么多年,我的绝骨艳血他取了就取了吧,反正暂时我还死不了的,况且,我哪能一直跟老师生气呢?”风孽云笑了一下,她想像小时候一样摸摸故庭燎的头,可是,故庭燎长得已经比她高了,风孽云伸出手后,愣了一下,到底还是放下了手,但故庭燎却捉住风孽云的手,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头顶,风孽云动作一僵,似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之后,揉了揉故庭燎的发顶,笑开,笑容有些温柔。
“我走了啊,聆心我就给你,你得好好的护着老师。”风孽云笑着说道,然后走出殿外,等她坐在被她召出的木鹤背上回头时,故庭燎还在看她。
聆心望着风孽云终是消失在天迹,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刚刚,冕尊的一眼,她好像看见了……永别?
冥界。
森罗道。
冥界斩灵桥君位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几度易主,在前任斩灵桥君主沈长安在加冕之后,森罗道中为沈长安加冕而准备的那些绫罗装饰的高大祭司祭台都没有被拆去,新任斩灵君就在森罗君的主持下,举行了加冕礼,只是……及时已到,新任斩灵君已在台下,而冥君寂非洛城却是没有踪迹。
祭台之下,来观礼的阴司开始窃窃私语了。而地藏看了看祭坛之上空着的王座,嘶了一声,脸色也臭了下来。
“千年不在,刚回来就来立威是吗?”少年君主一脸的不爽。
地藏刚刚抱怨完,说到那人,那人就出现在了台上,一身白衣冕服冠衣,俊秀疏朗,他直接出现在祭台之上,旋身坐上王座,然后开口,语气清淡,“本君来晚了,祭礼开始吧。”
地藏身后,谛听在附在地藏耳边低语几句,然后地藏望向祭台王座上一脸温润的冥君寂非洛城时,眼中带上了明显的打量。
地藏王的位置太过偏远,与台上那人隔了很远,也亏得地藏王的目光并不是很肆无忌惮,冥君寂非洛城竟然没有发现地藏的打量。
然后,地藏的眼神更深了一些。
看着台上寂非洛城,地藏目光越来越深,脑中思绪转的也越来越多。等到地藏王回过神来时,台上,沈缺单膝跪于地,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