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上方传来了几句对话。
“你……你等在这里做什么?”
“我等奉孟轶将军之命,在这一带搜查魏军的踪迹……”
“哦,快帮我找找,这间屋内有没有木盆、木桶之类的?”
“怎么了?”
“城内起火了,正忙着救火呢,你们几个也先别找什么魏卒了,赶紧帮忙救火。那些该死的方城骑兵一刻也不让咱们消停,时不时就朝城nèi_shè几支火矢……快快快。”
随着一阵脚步声由近及远离去,地窖中正在闭目养神的蒙仲,忽然睁开了眼睛,压低声音吩咐道:“行动。”
听闻此言,当即有有几名魏卒小心翼翼地顶起地窖入口的盖板,谨慎地朝着四下看了看,见屋内漆黑一片,显然那些秦卒已经离去。
见此,他们迅从地窖里爬了出来,其中亦包括蒙仲,在从地窖里爬出来的第一时刻,便走到屋门旁,微微开启一线,窥视着屋外的街道。
而与此同时,其余屋内的魏卒,则有两人立刻从怀中取出火舌子,在吹燃了火舌子后,点燃了摆放在屋内的一堆柴火。
只见那堆柴火也不知怎么着,仿佛是经过了连日的暴晒,简直是一点就燃。
回头看到这一幕,蒙仲这才朝身边的魏卒们招招手,旋即小心打开屋门,带着那一队魏卒们迅走出屋外,旋即随手关上了屋门。
走出屋外,走过拐角,迎面就有一队秦卒注意到了他们,为的秦军队率喝道:“喂,你等……你等还在这里做什么?”
蒙仲低了低头,模仿着秦国的口音含糊其辞地说道:“孟、孟轶将军命我等搜查潜伏在城内的魏卒……”
那名秦军队率一听,虽觉得蒙仲的口音有些奇怪,但也没有细想,沉声说道:“先不急着搜查魏卒,你们几个立刻去找木盆、木桶,取水救火……”
随后,那名队率又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蒙仲不是听得很明白。
但这已经足够了。
蒙仲立刻带着身后那队魏卒离开了。
何以那些秦卒竟没有现蒙仲等人的身份呢,其实很简单,只因为蒙仲等人身上穿着秦卒的甲胄罢了。
片刻之后,蒙仲与他率领的那队魏卒,便从附近的民宅中找到了一些木盆、木桶。
当路过他们藏身的那间民居时,此刻那间民居已经熊熊烧了起来,这让当时闻讯而来的十几名秦卒大感惊愕。
“这间屋子怎么会烧起来?”
“会不会是方城骑兵的火矢射到了这边?”
“你这蠢材,那些火矢能射到这边么?!……有奸细!这附近有魏军的奸细!”
“奸细?在哪?”
“那些奸细在哪?”
就当那这十几名秦卒四下寻找着放火的凶手时,蒙仲带着他身后那队魏兵,抱着木盆、木桶从这些人身边快步走过。
只见这些秦卒转头看了一眼蒙仲等人,便立刻就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总之,快救火吧!另外,立刻派人向将军们禀报,就说魏军的奸细已在城内开始放火!”
“喏!”
听着身背后传来的声音,蒙仲嘴角微微扬起几分笑意。
在接下来的时间内,他们时而与附近的秦卒们一同协力救火,可在趁人不备的情况下,却又趁机点燃了其他的屋宅,或者是他们事先准备的柴薪。
不光是蒙仲,似蒙虎、华虎、穆武、蒙遂等人,此刻皆扮作秦军与楚军,在城内做着相同的勾当。
这就使得城内虽有不计其数的的秦楚士卒在奋力救火,但城内的火势却非但丝毫不减,反而逐渐加剧,再加上夜风的吹拂,一下子就蔓延开来。
而此时,白起亦收到了相关的消息。
其实根本无需秦卒前来禀报,白起就已经从城内的火势判断出了当前的形势。
此时他也终于明白,朝城nèi_shè火矢的那些方城骑兵,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制造混乱,转移他城内秦军联军的视线,使潜伏在城内的魏军奇兵有趁机放火的机会。
问题是,他已命季泓派人在城内大街小巷皆部署巡逻的卫士,那些魏卒是怎么才能从那些巡卫的眼皮底下,一次又一次地在城内点火?
忽然,白起想到了一件事。
记得昨晚他带兵来到方城时,他曾在城外看到了他秦军士卒的尸体,当时有好些秦卒皆被剥去了甲胄、被拾走了兵器,本来白起还没有细想,只当是方城缺少武器与装备,毕竟方城在今年年初至今,扩征了将近四万人,当然缺少武器与甲胄。
可结合眼下的情况再一想,白起哪里还会不明白那些魏军士卒究竟耍了什么花招?
『该死的!蒙仲那混账,竟叫其麾下魏军假扮我秦卒!』
终于想通了缘由,白起恨恨地咬了咬牙。
而就在这时,他身背后的街道转角,走出一队端着几只瓦罐的秦卒,为那名手举火把的队率,在看到白起的背影时稍微愣了一下,但旋即,他便弯下腰,用手中的火把点燃的沿街的两堆柴薪。
“喂!你在做什么?!”
早有白起身旁的近卫注意到了这队秦卒,原本还不觉得怎样,却骇然那队秦卒为的队率,竟用手中的火把点燃了堆积在路边的柴薪,这让他们意识到了不对劲。
听到身边近卫的怒斥,白起猛然回头,皱着眉头看向那名队率,旋即,他的脸上浮现几丝震撼,仿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你?!”
“哟,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