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干氏府上那名家仆的带领下,蒙仲、蒙遂、蒙傲、乐毅、向缭、武婴、乐续等人来到了府内的客房,见到了正在屋内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蒙横、蒙珉二人。
“两位阿兄。”
蒙仲、蒙遂、蒙傲三人当即抱拳喊道,而乐毅、向缭、武婴、乐续等人,亦纷纷与蒙横、蒙珉二人见礼,毕竟他们彼此都不陌生。
见此,蒙横与蒙珉二人亦连忙起身回礼。
毕竟,他们与蒙仲、蒙遂等人虽说都是族兄弟,但就成就而言,蒙仲、蒙遂已远远将他们抛在了身后。
见蒙仲与蒙横、蒙珉二人果然相识,那名机灵的家仆当即说道:“蒙师帅,卑下命人再取些酒菜来,好叫您与两位族兄坐下来慢慢交谈。”
“有劳了。”
蒙仲拱手道了谢,却也没有推辞,毕竟他在段干氏府上吃住有一段时日了,也不差这一顿。
不过蒙横、蒙珉二人听了这话,脸上却露出了几许惊讶。
片刻后,待那名家仆离开,蒙横抹了抹嘴边的油脂,笑着说道:“阿仲,你真是越来越不凡了,我打听过了,段干氏可是魏国的大家族啊……我原来还以为大家族的人都很难相与,没想到,刚刚报出你的名,府里的下人便将我二人请到了这间客房,好酒好肉伺候着……”
蒙仲摇摇头解释道:“这全靠孟夫子的面子,段干氏乃是子夏弟子段干木的后人,与儒家颇有渊源,凭着孟夫子的面子,我才能被其奉为宾客……对了,两位族兄怎么来了?莫非邑内发生了什么事?”
听闻此言,蒙横笑着说道:“让阿珉与你说罢,我这次纯粹就是陪他来的,途中好有个照应。”
的确,这年头各地都不太平,因此外出走远门还是结伴为妙,以便途中遇到什么事时,彼此间好有个照应。
而此时,蒙珉用桌上的布擦了擦手上的油腻,旋即起身走到屋内的床榻旁,从床榻上的布囊里取出一个竹筒,递道:“此番我二人前来,只为把这封书信送到你手中……”
“书信?”
蒙仲愣了愣,接过竹筒后问道:“何人送来的书信?”
蒙珉闻言耸了耸肩,说道:“可别问我,我与阿横都没看过这份书信。……前一阵子,有驿卒将这封书信送到了蒙邑,也说不清楚究竟是谁送来的,蒙鹜叔打开了看了一遍,然后就叫我二人到魏国一行,专程将这封书信交给你。”
听闻此言,蒙仲越发好奇,遂立刻打开了竹筒的盖子,从中抽出了一卷竹册,摊开后徐徐观瞧。
待粗略看了一遍后,蒙仲脸上浮现了几许意外,喃喃说道:“居然是他……”
“谁?”蒙遂在旁好奇问道:“谁送来的信。”
“剧辛。”蒙仲回答道。
“剧辛?”
本来向缭、乐续等人已在桌旁坐了下来,似乎正准备陪蒙横、蒙珉二人喝几杯,冷不丁听到这话,他们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是他?”
朝着诸人瞧了瞧,蒙横好奇问道:“是你们的旧识么?”
听闻此言,蒙遂斟酌着解释道:“旧识……勉强也算吧,应该说是曾经的同僚。当年我等在赵国时,赵主父任命阿仲组建「信卫军」,而当时,有一个叫做庞煖的人建立了「檀卫军」,皆作为赵主父的近卫。……而剧辛,即是庞煖的副将,不过后来沙丘宫变后,他与赵奢一同投奔了燕国。”
解释完毕后,他转头问蒙仲道:“阿仲,剧辛在信中写了些什么?”
只见蒙仲一边观阅书信一边说道:“开头是一番客套,然后他在信中言道,他已经成为了燕国的国相,而赵奢,亦已被燕王拜为上谷守……”
“这家伙什么意思?”乐续闻言皱起眉头,不高兴地说道:“难不成是想向我等炫耀么?”
“那倒不是……”
蒙仲摇摇头,接着说道:“他在信中言道,燕国目前百废待兴,而他兼任国相、大司马、大司徒三职,终日或操练军队,或走访民乡,力有不逮。倘若我等无可去之处,希望能投奔他……”
“投奔他?”
蒙遂、向缭、乐续等人脸上皆有些不高兴。
在他们看来,庞煖就算了,毕竟人家当初在赵国时,就跟蒙仲平起平坐,可剧辛只不过是庞煖的副将,竟然厚颜叫蒙仲去投奔他,这算什么?
当即,向缭冷笑着说道:“哼,如今他倒是风光了,以堂堂燕相身份送来邀请书信,想必他心中得意地很。”
“这么说就太过了……”
蒙仲笑着制止了向缭。
不可否认,剧辛这封书信中确实有些许炫耀的意思,但字里行间的用词还是比较严谨的,并无那种小人得志的意思,再者,他希望蒙仲等人前往燕国投奔他的话,亦写得颇为诚恳,可见燕国那边的政务,的确是繁重到让剧辛无力支撑的地步,以至于想起了蒙仲等曾经在赵国的同僚。
“我来瞧瞧。”
蒙遂从蒙仲手中接过书信,仔细观阅,旋即笑着说道:“唔……呵呵,一人兼掌三个职位,这剧辛看来是撑不住了,哟,阿仲,他在信中言,若你肯投奔燕国,他便向燕王举荐你为大司马……呵,这家伙倒也真敢夸口,阿仲若有意投奔燕国,还用得着他举荐?”
的确,当年蒙仲曾跟着赵主父与燕王职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燕王职就很欣赏蒙仲,甚至还在赵主父面前说过,若在赵国呆得不快,大可到燕国投奔他,他必然重用——记得这番话,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