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到?”从旁的魏卒们投来了好奇了目光。
“是啊,今早的时候,我有幸被排在前列……哦,我是魏青魏司马麾下的。”这名三十几岁的魏卒解释道。
听闻此言,当即便有魏卒忍不住问道:“快说说,犀武到底是怎么遇害的?我听说,犀武是被秦军给擒获了吧?”
那名三十几岁的魏卒闻言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关于犀武是否被秦军所擒……大概是了。那晚我军逃入伊阙山的时候,我听人说,是犀武带着一部分人断的后,以免被秦军杀死更多的人。至于犀武是如何身故的,今早我瞧得很真切,他是被秦军的狗崽子在阵前斩下了头颅……那群该死的秦国狗崽子!”
说着,他随手操起身边一根木柴,狠狠丢向面前的篝火,只听啪地一声,篝火火星四溅,惊得围坐在篝火旁的其余魏卒们赶紧后避。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一名魏卒被火星烫到了手,痛地他忍不住开口骂人:“哎哟,烫死我了,你小子干嘛呢?”
“抱歉。”那名三十几岁的魏卒苦笑了一下,涩涩说道:“只是想到了犀武的死,心里有些窝火……”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很激动的那名魏卒,逐渐冷静下来,而其余魏卒们,亦默默叹了口气。
此时,就听这名三十几岁的魏卒苦涩说道:“犀武……他是个好人。我是河东「蒲坂」那边的,想必你们也知道,自从我魏国丢掉了西河后,秦国的狗崽子就一刻不停地对我河东用兵,有一年秦军攻入蒲坂,我的父兄皆被秦狗所杀,最后是犀武及时带兵感到支援,击退了秦国的那些狗崽子。……那年的战事,家中的田地全被秦军给践踏殆尽,家中没有余粮过冬,又是犀武派人发放军粮,救济了蒲坂人……”说着,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篝火旁的袍泽们,郑重其事地说道:“是故,待我母亲过世之后,我毅然相应征召,加入了犀武麾下的军队,一来是以此报答犀武,二来也是想杀死更多的秦人,为我众多的蒲坂人报仇雪恨!”
“原来如此……”
篝火旁的诸魏卒们恍然大悟。
旋即,亦有一名魏卒忍不住开口道:“犀武……人真的很不错,我也是河东军的,不过我是安邑人,比方才那位来自蒲坂的老兄幸运些,秦军倒是很少攻到安邑。记得我刚从军的时候,也不懂军中的规矩,也不认得犀武,有一次晚上我当值巡营,见有人在营内晃悠,我就上去喝问……你们猜猜是谁?”
“不会是犀武吧?”诸魏卒们好笑地说道。
“可不是么!”那名魏卒一拍大腿,一脸记忆犹新的说道:“那时,我差点没被吓死,心想这下完了这下完了,可结果怎么着?”
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道:“结果,犀武非但没有责怪我,反而称赞我忠于职守,还拍了拍我的肩膀……就是这儿。”
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肩,一脸陶醉的模样引起从旁魏卒们一阵嫉妒的起哄。
也是,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向公孙喜这种魏国名将,更别说被后者拍着肩膀称赞,大多数魏军对公孙喜的印象,仍只停留在「那是我魏国名将」的程度而已。
就像此刻,当先前那几名魏卒讲述他们与公孙喜之间的故事时,有些魏卒就只能一脸羡慕地听着,这些人其实对公孙喜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喂,那边的,大半夜不睡觉吵什么呢?”
此时,有一队巡逻士卒走了过来。
见此,篝火旁有一名年纪最大的老卒立刻起身,在看了一眼对方的衣甲后,严肃地汇报道:“回禀这位上官,夜里风大,弟兄们睡不着,是故闲聊几句。”
原来,这队巡逻的卫士,队率是一名旅帅。
“哦。”
那名旅帅听到解释也不过多怪罪,点点头颇能理解地说道:“山上的风确实是大,不过你们可以安心,公孙军将与那位蒙师帅,已经与韩军的主帅暴鸢达成了默契,过几天他们就会把营寨交给我方,到时候一部分人就可以移驻到韩军的营寨,不必再在山上吹风受苦了。”
“有这事?”
“韩军竟然愿意将他们的营寨让给我们?”
“公孙军将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
得知此事后,诸魏卒们大感惊诧。
“这我怎么知道?”
那名旅帅翻了翻白眼,旋即挤到篝火旁蹲了下来,口中说道:“让点位置,让我烤烤火,这山上的风真是大,可他娘的老子待会还得接着巡逻……”
听闻此言,诸魏卒们皆笑了起来。
“说起来,你们方才还聊什么呢?”在篝火旁搓了搓手,那名旅帅随口问道。
在片刻的沉默后,那名三十几岁的魏卒低声说道:“在聊……犀武的事。”
“犀武啊……”
那名旅帅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继而变得有些阴沉。
他微微吐了口气,用低沉的语气说道:“犀武……真的是可惜了,堂堂的名将,竟死于奸人的诡计……那帮秦国狗崽子,他们畏惧我们,畏惧犀武,不敢与我军正面交锋,只会耍诡计、耍阴谋……”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几分狠色,咬牙切齿地说道:“更可恶的是,秦人非但不以为耻,反而以此为荣,今日我随几位军司马前往秦军那边,秦狗畏惧我们袭营……你们没听错,当时咱们就只有三四万人,而秦军的人数是咱们的两倍,可他们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