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实公孙喜倒也没有针对唐直、针对翟章一系魏国将领的意思,说到底他只是不想从自己麾下的河东魏军中抽出两千五百名魏武卒给蒙仲罢了,顺便再让蒙仲因此得罪翟章,小小报复蒙仲一下,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没想到,今日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不惧翟章,但公孙竖并没有理由为蒙仲出面得罪翟章一系的魏将。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蒙仲,示意道:“蒙师帅,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置呢?”
听闻此言,唐直亦转头看向蒙仲。
忽然,蒙仲颇为突兀地问唐直道:“唐军司马认为呢?”
唐直愣了愣,旋即正色说道:“我认为当重罚这个粮官!此人以权谋私,克扣武卒饭菜,罪大恶极!”
“你……”
陈昌闻言又惊又怒,他哪里看不出辣咏垢铩
然而就在这时,就见蒙仲突然拔出利剑,一剑斩向陈昌,吓得陈昌下意识地一缩脑袋。
“啪嗒”一声,陈昌头上的发冠被蒙仲一斩两断,连带着就连头发都被蒙仲斩断了不少。
『失手了么?……话说这小子真敢当着公孙军将的面拔剑啊?』
就在围观众人暗自诧异之际,就见蒙仲提着剑对那陈昌说道:“蒙某可不是失手,不过是看在公孙军将的面子上留你一条性命罢了。……你乃后营粮官,本该妥善安排好营内士卒的食物,然而你却以权谋私,克扣我营将士的饭菜,纵使蒙某将你杀了,亦不为过。但考虑到你乃公孙军将手底下的官员,又是初犯,我姑且留你一命……若有下回,我斩的就不是你头上发冠,而是你项上首级!”
说到这里时,他有意转头环视了一眼在旁的诸粮官们,其意思不言而喻。
『这小子……有点意思。』
公孙竖捋着胡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蒙仲,随后,他亦瞥了一眼唐直。
如他所见,此刻唐直看向蒙仲的目光中,亦带着几分惊诧与意外。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外传来一声沉喝:“蒙仲!”
旋即,人群中响起一阵低声议论。
“犀武。”
“犀武来了。”
“嘿,我觉得那小子要倒霉……”
“我看到不一定……”
在众人议论纷纷中,犀武公孙喜带着一队近卫走到了这边,在瞥了一眼满头散发、瘫软在地的陈昌后,用凌厉的目光看向蒙仲,心中着实有点恼怒。
但他并没有率先喝问蒙仲,而是叫近卫公孙度命令周围围观的人群散开,就连蒙仲带来的两千五百名魏武卒,都被犀武下令退出后营。
围观众人当然不敢违抗犀武的命令,纷纷散离,包括唐直、焦革二人,以至于最后只剩下公孙喜、公孙竖,蒙仲以及他一干同伴,以及犯了事的陈昌与寥寥十几名后营兵吏。
“你给我过来!”
在狠狠瞪了一眼蒙仲后,公孙喜将后者叫到一旁。
见此,公孙竖也跟了上去。
“小子,你当真是胆大妄为!”
瞥了一眼走近的公孙竖,公孙喜没有在意,目视着蒙仲沉声说道:“初到营中没几日,就闹出这么大的事……带着率下兵卒闯入后营?!似你这般胆大妄为,我岂能容你继续留在军中?!就算……”
“犀武要将在下逐出军队么?”蒙仲平静地打断了公孙喜的话。
听闻此言,公孙喜眯了眯双目,冷声说道:“擅闯后营重地,你觉得你犯下的过错不足以被驱逐出军队么?”
“不足以。”
蒙仲微微摇了摇头。
他当然知道公孙喜恨不得找个机会将他驱逐出军队,倒也不是有意针对他,只是不希望他这个“祸害”继续留在军中罢了,但蒙仲还指望着能在这次救援韩国的出征行动中立下军功,岂能坐视公孙喜将他驱逐?
想到这里,他正色说道:“犀武明鉴,在下闯入后营讨公道虽然莽撞,但实属情非得已,倘若犀武执意要为此将在下驱逐出军队,在下不服,事后定会设法向魏王禀报,请魏王主持公道……”
公孙喜闻言微微色变,寒声从嘴里迸出几个字:“你在威胁老夫?”
“在下不敢,在下只是就事论事。”朝着犀武拱了拱手,蒙仲正色说道:“据在下所知,武卒乃是魏国的根基,而现如今,居然胆敢有人以权谋私,克扣武卒的饭菜,这无疑是在动摇国家的根基,若放任不顾,此事传扬出去,定会有人误会犀武治军不严。与其惩处在下,犀武理当重惩那名粮官,如此一来,营中上下将士必会更加拥护犀武……”
“嚯?”公孙喜气乐了,反唇讥笑道:“照你这么说,你反而是在帮老夫咯?”
“正是!”蒙仲坦然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公孙竖见此忍不住笑了出声。
瞪了一眼公孙竖,公孙喜冷笑着对蒙仲说道:“你明明可以上报老夫,似这等事,老夫定会严查,可你知情不报,有意带着兵卒前来后营闹事,别以为老夫不知你小子的心思,你不过是借机立威而已……”
“拙劣伎俩,让犀武见笑了。”
在公孙喜有些愕然的表情下,蒙仲很坦然地承认了这件事。
没什么好掩饰的,他此番带着兵卒闯到后营来,就是借机立威,一方面笼络麾下将士的军心,一方面让其余营区的兵将记住他蒙仲这个名字,无论日后用到或者用不到。
『这小子……』
见蒙仲坦然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