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公子章这才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气,愤然下令道:“卫援,你立刻率军前往鸡泽西侧,若袭击了胡潜、彭质二人的军队尚在那里,你立刻将其歼灭,务必不能让赵何逃出鸡泽!……我会派人传令田璜、翟丹二人率军支援你。”
“喏!”卫援抱拳领命。
此时,公子章又转头看向彭质,怒声斥道:“至于你……给我滚出去,若因为你二人以至于赵何逃离了鸡泽,看我日后如何……”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
卫援连连劝说着公子章,同时给彭质使了几个眼色,使彭质总算能活着离开帅帐。
八月十三日,卫援、田璜、翟丹三将率领各自麾下的军队,陆续来到鸡泽的西侧。
而公子章,则立刻再派人进入鸡泽境内,搜索赵王何等人的踪迹。
到了那里后他们才发现,这附近只有一座被烧毁的营寨,并没有任何士卒的行踪。
“不会是已经逃离了鸡泽吧?”
当时田璜皱着眉头对翟丹说道。
翟丹闻言长长吐了口气,默然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法断定。
他们很清楚,倘若果真被赵王何逃离了鸡泽,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当日,公子章在鸡泽的东北侧派兵,而卫援、田璜、翟丹等人驻军在鸡泽的西北侧,双方皆派士卒进入鸡泽境内搜查赵王何的行踪。
但遗憾的是,此前赵王何所躲藏的那座丘陵,只剩下一地的士卒的尸体,却不见赵王何、信期、赵豹等人。
得知此事后,公子章大为震怒。
他岂会不知,赵王何、信期、赵豹等人已经逃离了鸡泽?
恼怒之余,他问计于田不:“不,恐怕赵何多半已逃离了鸡泽,与赵成、李兑等人汇合一处,这该如何是好?”
田不捋着小胡子思索了片刻,皱着眉头说道:“公子切莫着急,赵何等人逃离了鸡泽,这固然可惜,但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据说估测,对面最多就是赵成、李兑、赵豹三支军队的兵力,且其中赵豹麾下军队的兵力,其中七千人已在事发当日被击溃,充其量只剩下佐司马赵贲留守邯郸的四五千人,满打满算不超过三万人,哦,对了,另外还有赵希麾下的万余兵力,不过赵希暂时还被韩具堵在漳水,倒也不必过于担心。……而公子麾下,单单代郡军就仍有近三万,这还未算上忠于赵主父的军队……”
“主父?”公子章惊讶地问道:“你指的是檀卫与信卫?”
“当然不是。”
田不摇摇头,笑着说道:“檀卫与信卫虽然不可小觑,但还不足以决定这场内战的胜败。在下指的,乃是牛翦麾下的骑兵。……在赵、赵希、许钧、牛翦四人当中,唯牛翦最得赵主父的信赖,是故赵主父才会将骑兵交予牛翦掌管。”
“牛翦……”
公子章微微点了点头。
自他赵国施行胡服骑射改革后,战车逐渐被淘汰,而这些省下来的战马,赵主父花了巨大精力组建了一支骑兵,人数在两万人左右,这是赵国乃至整个中原目前唯一的一支骑兵。
凭借这支骑兵,赵国击败了林胡、匈奴、楼烦等异族的强敌,维护了赵国北方边境的安稳。
而这样一支新锐军队,自然会让国内诸多人眼红不已,无论是安平君赵成、奉阳君李兑,亦或是公子章,然而,赵主父却将这支骑兵交给了牛翦掌管若非对牛翦无比信赖,赵主父岂会将这支骑兵交给牛翦?
想到这里,公子章狐疑地问道:“你是说,主父或会令牛翦助我一臂之力?”
听闻此言,田不笑着说道:“事到如今,难道公子还在怀疑赵主父默许您夺回王位这件事么?……公子莫要忘了,若当时没有赵主父的默许,庞又岂会率领檀卫助您一臂之力呢?公子,赵主父是真心要助你夺回王位的……”
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他自己。
田不在心中补了一句。
公子章闻言点了点头,旋即问田不道:“那依你之计,眼下我该怎么办?”
田不捋着胡须想了想说道:“无论如何,先将围困赵何等人失败这件事禀报于赵主父吧,让他也有个准备。”
“唔!”
当日傍晚,公子章与田不带着一队卫士,骑马返回沙丘行宫。
因为鸡泽就在沙丘行宫的西南方向,因此公子章与田不返回行宫时,自然要经过信卫军驻扎的南郊,这就难以避免他们的行踪被信卫军士卒发现,且信卫军的士卒们将这件事禀报了蒙仲。
“司马,方才公子章、田不等人带着一队卫士骑马返回行宫,似乎很匆忙的样子。”
“唔?”
在听到士卒的禀报后,蒙仲皱起了眉头。
此时,蒙仲还未得知廉颇夜袭胡潜、彭质二将,且救出了赵王何这些事,但他却得知了田璜、翟丹等将领率领军队离开原本驻地这件事,这让他或多或少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若非是有什么变故,原本负责围攻鸡泽的田璜、翟丹二人,有什么理由率军从原本的驻地离开呢?
想到这里,他对乐毅交代了几句,亦骑马返回行宫,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待蒙仲抵达行宫内的东殿时,公子章已经将赵王何脱困这件事禀报了赵主父,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