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听蒙鹜一番话,许钧也觉得这件事很不可思议,他皱着眉头说道:“可信期……他也不可能会挟持君上啊,信期乃是肥相亲自挑选的人,且长久以来护卫于君上身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叛臣的行为?”
蒙鹜顺着许钧的话说道:“在下并不了解信期,但既然赵主父与赵君上皆未曾派心腹亲信前来求援,想来沙丘行宫那边亦无大碍,不如司马您先静观其变,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待过几日赵主父或赵君上派亲信前来,介时司马再按令行动,我觉得这样最为稳妥。终归司马您驻军在此,主要还是为了防备齐国。”
“唔。”
许钧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暂时作罢了参一脚的打算。
可他没想到的是,仅过一日光景,赵希便带着其麾下的军队,跑到漳水与公子章麾下的韩具打了一场,这让他有些无措到底他应该是帮助赵希呢?还是应该帮助韩具?还是说,两不相帮、静观其变?
而就在许钧左右为难之际,忽然有赵希派遣了几名士卒前来。
从那几名士卒的口中,许钧得知了沙丘事变的真相,即公子章图谋叛乱,非但挟持了赵主父,还率军攻击赵王何,而赵希此番率军至此,便是为了营救赵主父与赵王何。
最后,那几名士卒向许钧传达了赵希的恳求,即赵希恳求许钧助他一臂之力,一同起兵击败韩具的军队。
在思忖了片刻后,许钧命人唤来爱将蒙鹜,与他商议。
蒙鹜当然知道沙丘事变到底是怎么回事,因此在听完许钧的讲述后,并不感到意外。
他对许钧说道:“赵希前往沙丘援救,莫非是得到了赵主父或赵君上的命令?”
许钧摇了摇头:“这个不清楚。”
听闻此言,蒙鹜正色说道:“我觉得司马您还是要问问清楚,到底是赵希司马得到了赵主父或赵君上的命令,还是他擅做主张。”
“言之有理。”
许钧点点头,当即再次召见赵希派来的那几名甲士,命他们原路返回,回到赵希军中,向赵希索要赵主父或赵君上的王令与令符。
那几名甲士依言返回了赵希的军中,将许钧的话转告了赵希,这让赵希感到很是懊恼。
毕竟,他哪有什么赵主父或赵君上的令符?
无奈之下,赵希唯有再次派人向许钧解释。
然而,蒙鹜死咬着「赵希并无令符」这一点,竭力劝阻许钧协助赵希。
许钧左想右想,最终还是觉得蒙鹜所言在理,便拒绝了赵希的请求毕竟他作为赵国的将领,在没有得到赵主父或赵君上令符的情况下,岂能擅做主张?
不过,关于蒙鹜认为应当阻扰赵希无令进攻韩具的建议,许钧思索再三,最终还是没有施行。
这也难怪,毕竟他多多少少对沙丘事变这件事抱持怀疑,是故决定先让赵希去探探底万一当真是公子章挟持了赵主父,袭击了赵王何呢?似他这般袖手旁观,岂不是偏向帮助了公子章?
蒙鹜起初还想劝说,但见许钧主意已定,他也不好再劝说什么,免得许钧对他产生怀疑。
事后,他写了一封用词隐晦的书信,派可靠的近卫送到了蒙仲的手中。
八月初九,即沙丘事变后的第四日,蒙仲收到了族叔蒙鹜的书信,信中讲述了赵希与韩具激战于漳水,以及他无法劝说许钧率军攻击赵希军这两桩事。
『赵希果然行动了……』
在收到蒙鹜的书信后,蒙仲皱着眉头沉思着。
韩具与赵希两军激战于漳水这件事,倒也无需他去禀报公子章,相信韩具恐怕早已经派人向公子章禀报过了。
至于蒙鹜没能劝说许钧阻击赵希,蒙仲亦不意外。
他不禁为此感到遗憾,毕竟,倘若赵主父肯听从他的建议,亲自出面肯定公子章的行为,将信期等人污为叛臣,再给许钧发一道命令,就算许钧对此抱有怀疑,多半也会依照命令,率军截住赵希的军队。
甚至很有可能凭着赵主父的令符,直接瓦解赵希的军队,让其麾下的士卒拒绝执行赵希的命令。
不错,在赵国,无论赵主父的令符还是赵王何的令符,都有可能使军中的士卒倒戈,拒绝听从将领的命令。
然而遗憾的是,赵主父唯恐自己的名声变恶名,始终不肯冒一些风险来肯定公子章起兵这件事,以至于公子章一方的军队,没办法取得“大义”。
在这种情况下,蒙鹜能让许钧暂时采取“两不相帮、保持中立”的态度,蒙仲已经感到很庆幸了。
『公子章得尽快了,再耽搁下去,局势会越来越不利……』
蒙仲皱着眉头暗自想道。
其实这个道理,公子章自己也很清楚,因此他在八月初十的上午,再次于帅帐召集了卫援、田璜、翟丹、胡潜、彭质五名将领议事。
据蒙仲所知,在当日的会议中,公子章大为动怒,他很不满卫援花了整整四日光景,都没能抓到赵王何。
再也没有耐心的他,命令卫援、田璜、翟丹、胡潜、彭质率领军队从各个方向围攻鸡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擒杀赵王何。
接到命令后,除了此时还在漳水阻击赵希的韩具以外,卫援、田璜、翟丹、胡潜、彭质五人各率约五千军队,分布于鸡泽的各个方位,